這日的花燈節持續到很晚。
直到天色堪明,人群才漸漸散去。
宋聽婉他們幾個喝著甜甜的果酒,在酒樓鬧了一個晚上。
天明才踏出酒樓,許多小販還舍不得收攤,見宋聽婉手上沒有燈,熱情的朝她吆喝。
幾人搖搖晃晃,玩鬧過后頹廢下來,百里戲江掛在萬俟寂肩上,耍賴的由著體修沉默無奈的拖著他走。
秦禧也是喝得臉紅紅的,抱著宋聽婉的手不愿撒開。
“這位仙子真美,要不要來一盞游龍燈配您呀。”
“我這繪仙燈才最配仙子,帶了容光煥發的光環,可比你那游龍更顯仙子氣質!”
幾個商販一邊捧著宋聽婉的美貌,一邊互相擠兌。
秦禧懵懵的,遲緩的看了一眼他們,慢吞吞的掏出幾塊靈石,“都給我們,別爭了,吵得很。”
“哎哎哎,好嘞仙子,祝仙子事事順遂!”
宋聽婉將她手里的靈石塞了回去,自己付了,“帶回去給小魚兒他們娘倆,還有我的一只小老虎,過幾日也該突破了。”
秦禧便也沒再理會,眨了眨眼慢吞吞的又抱上了她的手。
“那師父自己呢,我們買的你都不要。”百里戲江不開心的嘟囔兩句。
一提起這個,秦禧也眼巴巴的看向她。
宋聽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等著阿遙一起挑。”
三人了然,無奈的笑她:“婉兒真是最好的姐姐,咱妹妹可有福嘍。”
她莞爾一笑,“我家阿遙也很好,她值得。”
“好好好,我師父就是個妹妹腦,我這個徒弟連妹妹頭發絲都比不上。”
“嗚嗚嗚,你是徒弟都比不上,我跟阿寂怎么辦——”
百里戲江與秦禧微醺的鬧起來,唯一還算清醒的萬俟寂趕緊扶住百里戲江,“親人自然重要,我們作為朋友也很重要。”
唯一清醒是因為,靈酒太貴了,他沒好意思多喝幾口。
他不會說什么哄人的話,但在他心里,身邊這幾個朋友,比那些對他漠不關心的家人還要重要。
黑皮體修摸著身上他們起哄買的衣袍,抿了個不明顯的笑。
他想成為很強的人,然后得來的好東西都給他們。
“嗚嗚嗚婉兒你說,阿寂說的對不對。”
宋聽婉哪敢不點頭啊,連忙好笑的附和。
四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越往問劍宗走,街上沒收攤的攤子越多,他們只盼著那些沒來得及趕上的弟子們能買上兩盞燈。
的確人也不少。
萬俟寂扶著百里戲江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兩個女孩子,人多,一個喝得懵懵的,一個生得美又體弱,他生怕沒看好她們。
只是扶著百里戲江,這人還特鬧騰,時不時就嚷嚷著要買噴火的燈,看見如龍形的游龍燈,特別氣憤的哼了一聲,說著為什么不做黑龍的燈,是不是看不起他之類的。
萬俟寂心累,將氣憤要去揍人的百里戲江拽了回來,一回頭——
兩個姑娘不見了人影。
“宋姑娘!秦禧!”他嚇得心一跳,連忙四處張望希望能瞧見人。
“怎么了怎么了,叫我師父跟討厭鬼干什么。”靠他身上的百里戲江一個激靈,愣愣的跟著他四處張望。
“不知道是不是沒跟上來!你老實一點,我回去找找。”
萬俟寂來不及多說,反手他甩到背上,背起人迅速往回走找人。
他的動作太過輕松,百里戲江在他背上愣神。
巨刀膈得人難受,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萬俟寂沒將他當成個人。
不是,就算他是龍也不能像甩包一樣往身后一丟就完事啊。
“哎等等!誰不見了?我師父她們不見了?”
一拍腦門,百里戲江從他身上蹦下來,拽著著急的他往回跑。
沒跑兩步,兩個人一起被人攔了下來。
“你們說誰不見了?”
女修一身黑色勁裝,面色黑沉,皺著眉質問。
同時,她手里還提著一盞青紗碧落燈,流金云如水,燈身隱有縹緲紗幔環繞。
奢華仙氣的燈與她的穿戴很違和。
萬俟寂回頭,“宋姑娘與秦禧,但或許是沒跟上——”
他的話語未落,宋司遙已轉過身在人群里搜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