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難怪原主會投河,一直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人早晚都要被逼瘋。
再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干那么多農活,她更覺得生無可戀,以往的二十幾年她都只是個躺平的小廢物,這種日子她真的一天也過不下去啊。
她必須先想辦法離開農村,可現在還是出門都要介紹信的時代,想去城里生活除非有工作,城里工作一個蘿卜一個坑,要是沒關系就算有錢都買不到。
想到這里,夏夢腦中又閃過那個名字——顧清衍。
想去城里生活,除了有工作,還有一個就是結婚。
結不結婚先不說,但孩子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
夏夢干脆把鐮刀一扔,像之前的劉小芳一樣扭頭就走,惹得夏建國在后面跳腳。
她徑直走到大隊長面前,“大隊長,我想開介紹信。”她頭發和衣服全都汗噠噠的黏在身上,臉上還帶著紅腫的手指印,看起來很是狼狽。
“你開介紹信做什么?”大隊長一張黢黑的臉上溝壑縱橫,看到夏夢整張臉頓時臉色更難看。
上午要死要活的投河,下午又幾句話讓夏和平一家鬧的雞飛狗跳,張春花這會還在哭喊著要上吊呢,這一堆破事要是傳出去他們槐花大隊還有什么臉,今年的先進也別想了。
“你這丫頭怎么回事,以前看著挺懂事的孩子,你還沒嫁人就弄出這檔子事,這不僅是丟老夏家的名聲,我們大隊都跟著受影響。”
這兩年情況還好些,要是前幾年這種搞破鞋的事要是鬧到公社去,這人可是要被游街下放去采石場的,一個小姑娘進了那種地方想再出來幾乎不可能,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隊長說的對。”夏夢不僅沒反駁還認真的點點頭。
接著說:“村里人都說我不要臉,爸媽怪我丟人現眼,我今天跳河沒死成早晚也被我爸打死,我都想好了,今晚就找根繩吊死在村頭大槐樹上,就當是給全村人謝罪了,以后我就在大槐樹上蕩秋千,村里人每天在槐樹下說閑話時還能時不時想起我。”
“說什么死不死的?你才多大,怎么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好像想到了夏夢吊死在大槐樹上的場景,大隊長拿著煙袋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下。
“大隊長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給老夏家和大隊丟人了,反正早晚也要被逼死,我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或許還能投到我們槐花大隊,或許還能做大隊長您的孫女呢。大槐樹要是不行,你看我吊死在大隊辦事處怎么樣?或者大隊長家門口也行,這也是我最后能為大隊做的事了。”
夏夢黑長的睫毛顫抖,又大又圓的眼瞳里水霧彌漫,語氣真摯又絕望,脆弱到不行。
大隊長頭皮都快炸了,之前那個哭著嚷著要上吊的還沒消停呢,這丫頭更不得了,還要吊死在他家門口,真死在自家門口他這個大隊長也就做到頭了。
怕她一個想不開真要吊死在自家門口,大隊長趕緊轉移話題:“你不是要開介紹信嗎?這是要去哪,我給你開。”
“我要去京市找孩子他爸。”夏夢小心的摸了摸肚子說。
“啥?京市?你這孩子不是大隊里人的?怎么會在京市?”大隊長一腦門的問號,就他們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哪里能接觸京市的人啊!
“原來是我們大隊的,現在去京市了。”夏夢說完垂眸沉默,蒼白的唇瓣緊抿著,單薄的身影似乎都在搖搖欲墜。
大隊長心下震驚,立馬想到了去年考回城的幾個知青,知青的戶口以前都在大隊里,那可不就算大隊的人嘛!而考到京市大學的只有顧知青和沈知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