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嘴邊的話直接變成了,“你別動,我幫你洗。”
“你的手能洗嗎?”夏夢看他的手,夏夢昨晚想幫他換藥,他都沒同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換的。
“沒事,一只手就行。”
他轉身出去,沒一會兒就端了一盆溫度適宜的熱水進來,還拿了干凈的毛巾和一塊嶄新的香皂。
“躺下。”
夏夢聽話地挪動身體,在床上橫躺下來,雙腿曲起,腦袋小心翼翼地伸出床沿。
顧清衍在床邊蹲下來,綁著紗布一只手穩穩地托住她懸空的后頸和腦袋,另一只手將一個干凈的臉盆放在床邊的小板凳上,然后拿起濕毛巾,開始極其輕柔地幫她打濕頭發。
她的頭發又黑又密,帶著天然的微卷。沾了水后,如同濃密的黑色瀑布一般垂落下來,一半浸在臉盆溫熱的水里,一半披散在他手臂上。
顧清衍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種與他平日冷硬氣質截然不同的溫柔。
“頭皮癢。”夏夢聲音還帶著點慵懶,抬眼看他認真的樣子,感覺他以后就算當托尼老師應該也能賺大錢。
“嗯。”顧清衍應了聲,撩起她的長發,用指腹輕輕按摩著她的頭皮。
溫熱的水流,帶著香皂淡淡的清香,和他指尖輕柔的觸感,一點點驅散了那令人發瘋的瘙癢感。
夏夢舒服地瞇起眼睛,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好了。”
又用清水洗了一遍,顧清衍扶著她坐起身,拿起干毛巾給她擦頭發。
夏夢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換了兩條干毛巾擦了好幾遍,直到擦的半干,顧清衍才停下來。
“小夢,醒了嗎?”門外傳來夏花的聲音。
“醒了。”夏夢應道。
“師父來看你了。”房門被推開,夏花帶著李嬸走進門。
李嬸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夏夢那頭半干的頭發上,她趕緊把房門給關嚴實了。
“哎呦,這可不能見風!”李嬸忙說,“月子里受了風,落下病根可是一輩子的事,以后容易頭疼。”
“太癢了,實在忍不住。”被李嬸一說,夏夢總感覺被長輩發現自己做壞事似的,臉上有些訕訕的。
“年輕人就是不注意。”李嬸搖了搖頭,倒也沒多說什么苛責的話,只是仔細叮囑道,“注意點,等頭發徹底干了,趕緊把帽子戴上,千萬別對著風口吹。”
夏夢連連點頭稱是。
李嬸說完,將一直挎在手臂上的一個小竹籃放了下來,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兩雙小巧玲瓏的鞋子,走到床邊,輕輕放在并排躺著的兩個小家伙旁邊。
兩個小家伙睡得正香,粉嫩的小臉蛋像熟透的蜜桃,讓人看了就心生歡喜。
李嬸看著他們,臉上全是慈愛的笑容:“這是我給兩個孩子做的虎頭鞋,你們這情況特殊,家里長輩都不在身邊,我就尋思著給孩子們做兩雙,討個吉利,保佑他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夏夢拿起其中一雙看了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虎頭鞋特別精致,大紅色的綢緞面料,鞋頭不是常見的那種用布料拼接縫制的立體虎頭,而是用彩色的絲線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老虎圖案。
那老虎繡得栩栩如生,眼睛炯炯有神,帶著點憨態可掬的威風,針腳細密勻稱,配色也十分講究。
“謝謝李嬸!這鞋子太好看了!”夏夢真心實意地贊嘆道,“您這手藝,簡直絕了!這都能當工藝品收藏了!”
“喜歡就好。”李嬸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也就這點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