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玉也不全是裝可憐,她一早上出門,又走了那么多的路,確實累的不輕。
她幾乎沒過過苦日子,年輕時錦衣玉食,這些年雖然上班,但也只是一個閑職,平時什么都不用做,就管管下面的人就行。
在家更是幾乎十指不沾陽春水,手里更是不缺錢,她又最注重穿著打扮,在這上面沒少花錢。
顧清清見大哥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只是冷淡地看著媽,她心里也有些打鼓,一時也沒敢說話。
秦瓊玉沒想到自己姿態都放得這么低了,言語間也盡是作為一個母親的關切和退讓,可清衍居然還是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連請她進屋坐坐的意思都沒有。
她捏著手里精致小皮包的帶子,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
她清晰地感覺到,兒子對她似乎越來越冷漠了。
以前雖然也算不上熱絡親近,但她能察覺到,他只是面上冷淡,心里還是在意她這個媽媽的,對她總歸是有幾分敬重和孺慕之情。
可自從夏夢出現之后,她明顯感覺到兒子和自己之間那道無形的墻越來越厚,越來越高。
這一刻,對上他那雙異常冷漠、深不見底的眼眸,秦瓊玉的心莫名就重重地“突突”跳了一下。
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感悄然滋生,她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脫離自己的掌控。
但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她很快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除了當初狠心寫舉報信,把顧徐之送去鄉下那件事,她自問沒有其他對不起他們兄妹的地方。
而且那件事,他們是絕不可能會知道。
當年那件事她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舉報信也是陳友德找了可靠的人代筆寫的,根本不可能查到他們夫婦倆身上。
想到這里,秦瓊玉紛亂的心緒又稍稍安定了些。
她想,清衍多半還是因為她之前跟夏夢鬧的那點不愉快,被那個牙尖嘴利的鄉下丫頭吹了枕邊風,所以才對自己這個親媽越來越疏遠了。
秦瓊玉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緩和雙方的關系,她定了定神,再次抬起頭,臉上重新堆砌起溫柔慈愛的神情,目光殷殷地看著面前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兒子。
“清衍,我知道你肯定因為最近我跟夏夢的關系有些為難,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跟夏夢說一句抱歉的,希望她也別生我的氣,之前是我太強勢了,說了她幾句。”
“我當時就是想為你的以后考慮,總盼著你能找個家世背景更好的姑娘,不過我現在也想通了,夏夢為你生了兩個孩子,她就是我們家的大功臣,媽以后一定對她和對清清一樣疼愛。”
秦瓊玉臉上帶著溫柔和煦的笑,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懇切真摯。
她微微側過身,似乎想透過顧清衍看到屋里的兒媳:“我還要好好謝謝她呢,讓我這么早就當上了奶奶,能親手抱上孫子孫女了。”
她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姿態也放得很低,一個做婆婆的,能主動上門對兒媳婦說軟話,這在周圍人看來,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按理說,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做兒媳的也不能一直揪著不放,否則傳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