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德的事情結果下來的很快,才五天時間,上面就直接出了判決結果。
這會兒正趕上撥亂反正的時期,對貪墨國家財產的經濟犯罪打擊較為嚴厲,尤其是涉及“破壞社會主義經濟秩序”的行為,更是嚴打的重中之重。
他作為國營廠的副廠長,利用職務便利貪污,正是撞在了槍口上,成了重點打擊的典型。
最終的判決是二十年,勞改的地點更是最苦的北大荒。
他們這一批罪犯,都是要去那里種樹治沙開荒,為祖國的邊疆建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顧徐之就算心里再生氣,但答應了陳友德的事情,他還是給辦了。
他直接從趙凱那里走了程序,通過了秦瓊玉作為家屬,一同前往北大荒的申請。
秦瓊玉那邊,幾乎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甚至還沒從被放出看守所的喜悅中回過神,以為風波已過,自己總算是脫離了干系。
卻不想公安直接把她帶到火車站。
站臺上,一群荷槍實彈的公安正押送著一列戴著鐐銬的犯人,個個垂頭喪氣,等待著即將啟程的命運。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而沉重的氣息。
這些人都是要被送去勞改的犯人,他們會被統一送到指定地點,交給當地的負責人之后,押送的公安才會折返回來。
秦瓊玉看到這個情況,還以為公安是帶她來給陳友德送行的,畢竟兩人夫妻一場。
她已經聽說陳友德被判了整整二十年,即刻就要被押送去北大荒勞改。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被兩個公安左右押著的陳友德,穿著統一的囚服,幾天不見,更是憔悴狼狽。
秦瓊玉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努力擠出幾分悲傷和不舍,一步步朝著陳友德走了過去。
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眼中還帶著些許水光,“友德,你好好服刑,我會帶著繼業一直等你回來的。”
“瓊玉,我勞改的地方是可以帶家屬的,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嗎?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繼業。”陳友德抬起頭,布滿紅絲的眼睛也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秦瓊玉聽到這話,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就想后退。
但她還是強忍著,臉上依舊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聲音帶著一絲為難。
“友德,我也舍不得你,離開你就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可繼業還那么小,離不開人照顧。”
“我的身體也不好,要是我跟你一起去了,繼業怎么辦呢?他一個人留在京市,你能放心嗎?”
她說著,眼圈更紅了。
“那就帶著繼業一起去,繼業一定也希望跟父母在一起。”陳友德說的斬釘截鐵。
秦瓊玉臉上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她頓了頓,繼續情真意切地說。
“但是我聽說那邊到處都是黃沙,風沙大得很,種樹開荒都是重體力活,我這身子骨,去了也只會拖累你。我留在京市,不僅能把我們的孩子好好養大,還能時不時地給你寄些東西過去,讓你在那邊也能好過一點。這樣才是最好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