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都是贏李曉濤的,你還能贏得了他?”
“三叔,彈玻璃球比的是技術,又不是比力氣,我的技術好當然能贏。”
“你說的倒也對,一共贏了多少?”
“沒多少,二十多個。”
李曉波語氣里帶著謙虛。
李向東順桿點頭,“嗯,確實不多。”
彈玻璃球,他這個六零后小時候都經常玩,而且這里面還有個故事。
李向東小的時候,他們五個發小里阿哲的家庭條件最好,爹是大學老師,娘是資本家小姐,不像他和向林三人都是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
不是一個階級,五人還能玩到一起,緣分就是始于彈玻璃球。
那是一個燥熱的中午,李向東和向林三人各自帶著全副身家,就是每人不超過五個的玻璃球,早早去學校,在學校操場約戰身懷‘巨款’的阿哲。
甭看錢斌是一雙小瞇縫眼,彈玻璃球打的賊準,再加上他們是四打一,即便李向東四人沒有作弊,玩到上課鈴聲響起時,阿哲也輸光了全部。
不過阿哲手里的零花錢多,壓根不在乎輸出去的這點玻璃球,很不服氣的下戰書,邀約第二天中午繼續。
然后一玩就是一個星期,直到阿哲手里的零花錢全都換成玻璃球,輸干凈后還負債一百多個。
當時阿哲感覺天都塌了!
一連好幾天上課都提不起來精神,好像身上背著幾百萬房貸似的。
最后施父瞧出兒子的情緒不對勁,耐心問明緣由后從李向東家開始挨個登門。
小時候玩過玻璃球的都知道,有些人輸了回家一哭,不是老娘就是奶奶會出手給要回去。
當時李向東四個嚇的不輕,以為不僅玻璃球要被索要回去,還得挨自己爹娘的一頓胖揍。
好在施父是文化人,脾氣好也講道理,輸了就是輸了,人家沒有找后賬的意思。
只是跟李向東四人的爹娘聊聊家常,然后臨走時囑咐一句李向東四人以后多帶著阿哲玩。
至于那一百多個玻璃球的欠債,施父沒提,后來阿哲用自己的零花錢一點點還了。
嗯,其實簡單總結下來就是四個債主和一個還債的冤大頭,因為玻璃球慢慢成為好朋友的故事。
“三叔。”
“說。”
“二十多個是我這兩天贏的,之前我贏的都賣了。”
“賣了?”
李向東有些訝然,桌前吃飯的周玉琴和李老頭老兩口同樣如此。
李曉波嘿嘿笑笑,開始講起自己生意經。
“曉濤哥和趙大頭他們幾個的玻璃球輸沒了,肯定要去供銷社買,供銷社的玻璃球兩分錢一個,五分錢三個,一毛錢可以買七個,我這里五分錢四個,一毛錢八個,有便宜占他們當然從我這里買呀。”
“然后再輸給你,完事你再接著賣?”
李向東見小侄子點頭,內心直呼好家伙,在玻璃球數量不增不減的前提下實現了內循環。
他招招手讓李曉波近前一步,“來,跟三叔說說,靠玻璃球一共賺了多少?”
“沒多少,我有時候也會輸。”
“老實交代,三叔是想好心幫你算一算,這事要是哪天漏了,你回家得挨多少頓揍。”
李向東的這番話,說的李曉波心里開始打鼓。
“不能吧?我又沒逼他們買,要是誰回家告狀,以后胡同里沒人敢跟他玩,三叔,你別嚇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