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宴會廳的紅色帷幕下投下斑駁而扭曲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甜膩而危險的氣息,血的芬芳混合著名貴香料,在無聲的逼迫中侵蝕著人的神經。
血夜暴君端坐于王座之上,猩紅瞳孔如同夜幕中燃燒的血星,
靜靜地俯瞰著司命等人,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的手指在黑曜石的扶手上緩緩叩擊,每一次輕微的敲擊聲都像是催命的鐘響,
讓整個宴會廳彌漫著一種壓迫得讓人窒息的沉默。
“你們,準備好聆聽血族對你們命運的裁決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宛如一首吟誦命運的哀歌,回蕩在漆黑的廳堂之中。
洛倫抬起頭,額角滲出一絲冷汗。
他很清楚自己正在面對的是怎樣的存在,血夜暴君——永夜血盟真正的君王,
他掌控著這座堡壘,掌控著所有血族的命運。
而現在,他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宛如一只優雅的獵食者,漫不經心地審視著待宰的獵物。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
低聲說道:“冕下,我們只是代表我們的老板,希望能與你們溝通。”
暴君微微側首,眼中的猩紅之色輕輕一閃,帶著殘忍的玩味。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拂過扶手,如同在思索該如何處置眼前這群外鄉人。
“溝通?”他輕笑了一聲,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諷刺,
“外鄉人的死活,于我而言毫無意義。
你們的命運,早已被編織,我感興趣的,僅僅是兩件事。”
他緩緩地抬起一根手指,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第一,我的女兒,她在哪里?”
他的語調平靜而悠然,仿佛在詢問一件毫不起眼的瑣事,
但那雙猩紅的眼睛深處,卻藏著難以掩飾的危險暗流。
而暴君并未停頓,他抬起第二根手指,目光落在司命身上,嘴角的笑意緩緩加深。
“第二,你,被命運眷顧者。”
空氣在這一瞬間驟然凝滯。
司命的指尖微微一緊,他沒有立刻回應,但心中已然浮現了一個名字。
血月之姬……她知道他的存在?她在暗中窺視他?又或者,她是促成這一切的關鍵人物?
洛倫的臉色猛然一沉,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場談判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對等,
他們的底牌……在某個他們無法察覺的地方,已經被暴君窺破。
司命輕輕地摩挲著袖中的撲克牌,目光微微一瞇,
臉上的笑意依舊不變,然而他的心思卻在迅速運轉。
他的能力,從未外泄。而現在,血夜暴君卻精準地指向了這一點……
這意味著,有人已經向血族泄露了情報。
有人,已經提前為他們鋪設好了這場局。
洛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聲問道:“我們如何才能離開?”
血夜暴君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語氣依舊漫不經心,仿佛在看著一群天真的孩子。
“離開?當然可以,外鄉人,你們隨時可以選擇離開。”
他的笑容在燭火下顯得愈發鋒利,低沉的嗓音緩緩回蕩。
“只是……離開之前,你們必須留下些東西。”
他緩緩地站起身,猩紅的披風微微飄動,
赤色的瞳孔宛如幽深的血湖,倒映著眾人微不可察的表情變化。
“是自由?是生命?還是……鮮血?”
他的目光掃過洛倫,掃過洛卡,掃過艾維爾,
最終停在司命身上,唇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嗜血的笑意。
“我有一個建議,不如我們玩一場牌局?”
他的聲音宛如低吟的死亡旋律,在整個宴會廳緩緩回蕩。
“用你們的鮮血,和一份我感興趣的情報作為賭注。”
“如果你們贏了,可以帶著自由、生命與鮮血離開。”
“否則……留下我感興趣的一切。”
洛倫的指尖微微發緊,下意識地看向司命。
他們已經被逼到了墻角,血族的賭局,
從來不會給人留下退路。無論如何,這場牌局,他們都必須接下。
而司命卻露出了一個懶散而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緩緩地推開面前的銀質酒杯,
微微一挑眉,輕笑道:“打牌嘛?我最喜歡了。”
他的目光在暴君身上停留片刻,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揣測。
這場賭局,不是簡單的博弈,而是一場設好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