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映照在黑曜石長桌上,光影交錯,仿佛命運的蛛絲在賭局之上無聲地編織。
空氣中彌漫著陳年酒液的醇厚芳香,與某種更深沉、更濃烈的氣息交織在一起——那是血的味道。
司命指尖輕輕敲擊桌面,目光停留在新發到手的四張牌上。
紅桃k,方塊j,剩下兩張無關緊要的雜牌,單看這手牌,并不算壞,
但當他掃過翻開的社區牌時,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寒意。
黑桃10,方塊9,紅心5。
他幾乎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
牌面太干凈了,干凈得可怕,仿佛是專門為某個隱藏的殺局鋪設的血色舞臺。
血夜暴君輕笑著,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沿著酒杯邊緣滑動,
低沉而愉悅的嗓音在燭火間回蕩:“你們要棄牌嗎?”
他在引導,他們已經落入他的節奏。
洛倫沉默片刻,緩緩將自己的血碼推向中央,語調平靜:“加注。”
司命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暗罵了一聲。
這家伙竟然真的跟了?艾維爾的目光微微一縮,明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可還是選擇了跟注。
他們沒有退路。
如果不跟,血族便會趁機席卷所有籌碼,將他們徹底逼入絕境,
而一旦落入他們的掌控之中,這場游戲將再無任何翻盤的可能。
血夜暴君輕輕打了個響指,轉牌緩緩翻開——黑桃q。
瞬間,司命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翻出的牌面越來越偏向血族一方,局勢對他們極其不利。
公爵看著翻開的牌面,嘴角緩緩揚起,神色平靜而從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指尖拂過桌面的籌碼,眼底流淌著某種玩味的光芒。
“加注。”
他的話音落下,三名血族伯爵仿佛得到了無聲的指令,同時推入了各自的籌碼。
這一刻,獵人與獵物的關系已經分明,血族正在步步緊逼,逐步榨干他們的余力,而外鄉人所剩的選擇已然不多。
司命的指尖緊貼桌面,掌心微微發涼。血族的策略已經顯露無遺——
他們不僅僅想贏,而是想徹底剝奪他們的資本,讓他孤立無援。
艾維爾咬緊牙關,低聲道:“我們撐不了幾輪。”
洛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入所有血碼,語氣平靜:“我全壓。”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血族伯爵們對視一眼,隨即露出了一抹輕蔑的冷笑。
他們知道,這一局,洛倫的籌碼已經全部落入陷阱之中,無論如何,他都已無力回天。
公爵瞇起眼睛,緩緩推入籌碼,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意:“跟。”
河牌緩緩翻出——黑桃9。
司命的心臟微微一滯,他的腦海中猛然閃過無數可能性,然而在這一刻,
他的直覺已經告訴他,事情已經無法逆轉了。
公爵輕笑一聲,緩緩翻開自己的底牌。
黑桃j,黑桃k。
——同花順。
一瞬間,宴廳內響起低低的輕笑聲,血族們或優雅、或狂傲地輕撫酒杯,
彼此交換著默契的目光,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致命的壓迫感。
洛倫的血碼,瞬間清空。
他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唇角微微上揚,聳了聳肩,語氣淡然:“看來,我的運氣不太好。”
他緩緩地推開椅子,站起身,目光掃過司命,眼中帶著深深的算計與某種隱晦的暗示。
“接下來的牌局,就靠你了。”
司命瞳孔微縮,猛然意識到——
洛倫故意輸掉了這一局。
他并不是在賭運氣,而是在看到局勢無可挽回之后,選擇果斷犧牲自己,
以最大程度減少損失,將局勢交給司命。
血夜暴君淡淡地看著他們,眼神如同凝視著步入羅網的獵物,語氣悠然:“你的棋子,少了一枚。”
他緩緩抬起手,輕輕摩挲著自己掌心的戒指,
眼底是掩藏不住的興致盎然,像是在欣賞一場精心編織的獵殺游戲。
司命的指尖抵住桌面,眼底的笑意一點點冷了下來。
他深深地看著洛倫,后者只是微微一笑,眼神卻無比冷靜。
洛倫在給他創造機會,哪怕代價是自己成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