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的游戲從未結束,只是獵物太天真,以為自己曾經有過機會。“
黑夜沉沉,血堡的穹頂籠罩在深邃的陰影之下,
猶如一座無形的牢籠,將整個世界隔絕于生者與死者之間。
燭火搖曳,微弱的光芒在大理石桌面上跳躍,映照出猩紅的暗影,
宛如血液流淌過裂隙,悄然浸潤著命運的賭局。
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鐵銹氣息,那是干涸的血液在時間里沉積的味道。
賭局走向尾聲,整張桌面,只剩下兩人。
公爵與司命,狩獵者與賭徒,王座上的統治者與牌局中的操縱者。
四周一片死寂,洛倫、娜塔莎、艾維爾等人皆保持沉默,
甚至連向來不安分的洛卡都放松了肩膀,仿佛某種無形的桎梏終于被松開。
然而,這種松懈卻未能傳遞到司命身上,他的心跳依舊急促,手中的籌碼微微摩擦著掌心,
傳來細微的觸感。
他相信自己已經成功削弱了公爵的優勢。
剪除血侯,瓦解血族方的心理優勢,步步為營地逼近最公平的對決。
如今,他只需要再做最后一步,就能徹底翻盤。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公爵笑了。
那不是憤怒的笑,不是失望的笑,甚至不是被逼入絕境的苦笑。
而是獵人終于愿意認真狩獵的笑容,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悠然與戲謔。
公爵緩緩抬起眼簾,猩紅的瞳孔在燭火下猶如血色寶石,折射出危險而深邃的光芒。
他抬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指節撞擊大理石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每一下都像是倒計時,提醒著獵物,死亡并未遠離。
“不錯的熱身。”公爵的聲音低沉悠然,如同寒夜中的低語。
他的語調不帶絲毫起伏,沒有慍怒,也沒有欣喜,仿佛方才的賭局對他而言,
僅僅是一場無足輕重的消遣。“但游戲,才剛剛開始。”
轟——
空氣驟然一滯,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整個空間,壓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司命的后背猛地一緊,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凍結。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可怖的壓迫感——不是威脅,也不是單純的恐懼,
而是一種根植于本能的絕對掌控,如同看見神明俯瞰塵世,審判著那些妄圖窺視神性的凡人。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統治感。
不是普通的威壓,也不是狂妄的暴戾,而是千年戰爭所錘煉出的絕對權柄。
血海與尸山鑄就的帝王之勢,如同夜幕般將世界籠罩,讓所有反抗都化作徒勞。
司命終于意識到——
他錯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和一個賭徒交鋒。
可他從一開始,就坐在一位真正的暴君面前。
而暴君,從未將他視作對等的對手。
大廳中,一切聲音都消失了,空氣仿佛變得粘稠,令人窒息。
就連站在一旁的洛倫,也悄然收緊了手指,娜塔莎更是偏過頭,不敢直視公爵的目光。
血族的威嚴不只是體現在血統,更體現在千年的統治,足以讓人本能地臣服。
司命的思維開始變得遲滯,他發現自己甚至無法理性地去思考公爵的下一步。
每當他試圖分析,計算可能的出牌方式,那種恐怖的壓迫感便如潮水般淹沒他的意識,
將所有冷靜與推演撕裂得支離破碎。
他的理智被一點點剝奪,像是一個被丟進深淵的溺水者,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沉墜的宿命。
這是一種徹底的碾壓。
當人類面對捕食者時,身體會自動選擇戰斗或逃跑。
可現在,司命甚至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他的身軀僵直,思維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