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賭局的籌碼變成生命,牌手才會明白,真正的恐懼是什么。“
燭火幽幽跳動,紅光映照在賭桌之上,仿佛一只渴血的幽靈,吞噬著空氣中僅存的希望。
厚重的黑曜石桌面,倒映著每一個人的面容,扭曲而模糊,如同被命運操弄的殘影。
司命的指尖微微發涼,掌心沁出的汗水沿著指縫滑落。
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每一次撞擊,沉重而急促。
賭局,已經徹底失控。
公爵微微抬起一只手,食指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面,節奏穩定得令人不安。
他的猩紅瞳孔映著燭火,映著鮮血,映著某種比殺戮更加深沉的期待。
“這場游戲,似乎有些無趣。”
他的聲音緩慢而悠然,帶著一種審視戲碼的冷漠,“也許……該讓它更有意思。”
輕輕一聲響指,兩名血族侍從從暗影中現身,拖著一個面色慘白的荷官走到大廳中央。
荷官的雙腿顫抖著,他的嘴唇微微開合,似乎想要求饒,可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
他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后,原本整潔的賭徒禮服已沾滿了暗色的血跡,像是沉入泥沼的撲克牌,殘破不堪。
司命的瞳孔微縮,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他知道,公爵要做什么。
公爵低笑一聲,手指緩緩撫過自己杯中的液體,殷紅的血色依舊溫熱,泛起細微的漣漪。
“從現在開始,每一輪失敗,便有人付出鮮血。”
他輕輕啜飲了一口杯中鮮血,眼神緩緩掃過賭桌上的人,像是在品味某種令人愉悅的香氣。
“只有勝者,才有資格守住自己的血肉。”
他的語氣依舊輕柔而漫不經心,卻透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否則,鮮血,便該流淌。”
空氣仿佛凝固。
司命的理智狠狠一震,腦海中警鈴大作。
賭局的規則,已不再是籌碼的輸贏,而是生命的衡量。
第一輪,司命輸。
刀刃閃過,血族侍從毫不猶豫地割開荷官的喉嚨,鮮血噴涌而出,
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匯聚成蜿蜒的血河。
腥甜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之中,濃烈得令人作嘔。
第二輪,司命輸。
第二名荷官被拖至大廳中央,眼神已然空洞,甚至在死亡降臨前,
便已經失去了所有掙扎的意志。
鋒利的刀刃再次落下,血液濺灑,染紅了公爵身側的深色地毯。
第三輪,司命仍舊輸。
第四輪,敗局未變。
第五輪,依然失敗。
五具尸體,五灘鮮血,五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靜靜地躺在賭桌之外的地板上。
血液順著石磚的縫隙緩緩流淌,匯聚成錯亂的暗紅弧線,宛如一場無聲的獻祭。
賭桌之上,血腥味濃烈得刺鼻。
洛倫沉默地偏過頭,目光深沉。
娜塔莎的臉色蒼白,唇角微微顫動,似乎努力忍耐著胃中的翻騰。
赫爾曼的手指微微蜷縮,眉頭皺得死緊。
艾維爾的拳頭緊握,青筋暴起,洛卡的指甲幾乎刺穿了自己的掌心,但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
公爵的游戲,已經不允許退場。
司命的指尖嵌入桌面,力道之大,仿佛要將這沉重的賭桌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