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知汝之痛苦。”
“汝欲復仇否?”
“汝欲永生否?”
“汝欲……掌控此世否?”
黑暗張開雙臂,給予了他選擇的權利。
他,德爾拉特,穿刺者大公,跪伏在夜色之中,獻上鮮血,換取永生,換取力量,換取他曾經渴求的一切。
但他從未被馴化。
他存活的意義,從來不是為了血族,不是為了所謂的永生,而是因為她的遺言——
“請你,一定……保護她……”
他以為,成為血族后,他能守住自己的女兒。
但如今——
她站在他的面前,銀發披散,血瞳妖冶,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玩味的笑意,
她的目光不再天真,而是帶著嗜血的瘋狂,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曾在陽光下奔跑的小女孩,而是一頭掙脫了枷鎖的怪物。
而雙生姬,這個賜予他永生的人,如今竟然要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
這便是他忠誠的回報?
他的手指緩緩收緊,猩紅的長槍在掌心微微顫動,血夜的低語仍在耳畔回響,可他已聽不見。
他活著,不是為了血族的榮耀。
他活著,不是為了雙生姬的命令。
他活著——是為了她。
他緩緩抬起長槍,槍鋒劃破空氣,直指半空中的雙生姬。
血宴大廳,在這一刻,寂靜無聲。
公爵緩緩抬眸,猩紅的目光直視半空中的雙生姬。
鮮血彌漫的光輝映照著他的臉龐,陰影在高聳的石柱間游移,宛如千年前的戰火余燼在他眼底重燃。
“吾主啊……”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千年歲月沉積的冷冽與深沉。
然而,那份壓抑的怒意,如沉寂已久的熔巖,正緩緩裂開堅固的殼,熾熱的殺機在空氣中無聲彌漫。
他緩緩邁出一步,披風在他的身后翻騰,如戰場上獵獵作響的血旗。
“看來,你忘記了,我是誰。”
那一刻,雙生姬的瞳孔微微收縮,她們的血影輕微顫動,目光深處掠過一絲疑惑。
“你……?”
公爵撫過掌中的猩紅長槍,指腹劃過槍身銘刻的古老血紋,那是他親手刻下的戰場誓言,每一寸刀痕,都銘刻著被他刺穿、斬殺的敵人。
“我是德爾拉特。”
“我是穿刺者大公。”
他的聲音如雷霆震蕩,宣告著自己真正的身份,不是血族的爪牙,不是雙生姬的仆從,
而是千年血戰中不曾低頭的戰士,是曾經撕裂血族軍團的屠戮者!
他的笑容漸漸張狂,帶著久違的狂熱與興奮,那是戰士迎接殺戮時的愉悅,
是屠戮的本能,是面對敵人時,最純粹的狂熱!
“你以為,幾百年的血族枷鎖,就能馴化我,讓我成為你的忠犬?”
他的笑聲在大廳中回蕩,猶如狂風席卷荒原,回響在每一名血族的耳畔,讓他們的骨髓不自覺地微微戰栗。
“你以為,‘永生’對我來說,是一種恩賜?”
長槍微微抬起,鋒銳的槍尖映照著血色的月輝,公爵的嘴角緩緩勾起,笑容里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戰意。
“不!”
他的聲音如狂雷炸裂,帶著撕裂夜幕的鋒芒。
“戰死沙場才是戰士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