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運的賭桌上,沒有所謂的幸運,只有被精心編織的必然。”
昏黃的燈光在沉眠籌碼深處的賭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空氣中飄蕩著酒精與雪茄混雜的氣味,仿佛連空氣都在慢慢沉醉。
金色花紋鑲嵌的牌桌泛著柔光,那光反射在洛里昂的指尖,又映入他溫和的笑容中,仿佛一切都還在掌控之內。
他緩緩收攏籌碼,手法優雅而從容。
笑容依舊得體,語調也如往常一般悠然,然而那藏在眼底的寒意,卻如一縷鋒利的冰刃,已經無法掩飾。
對面,梅夫人的神情漸漸緊繃。她一直優雅地斜倚在椅背,如今卻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指尖在無聲地敲擊扶手。
她的笑意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警惕與焦躁。
而司命,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懶散地倚在椅背上,手中籌碼在指間打著轉,
仿佛眼前這局輸了一半籌碼的不是他,而只是某個不相干的觀眾。
洛里昂的視線緩緩移向他,指尖輕敲桌面,語氣含著一絲譏諷與好奇:
“客人,您真的一點都不著急嗎?”
“聽聽外面的聲音——”
第四次鯨鳴驟然響起,那低沉的聲音仿佛從深淵腹地傳來,震顫著整艘鯨墓號。
鯨骨輕響,牌桌微顫,沉眠籌碼的燈光都仿佛在那一瞬間暗了一瞬。
那不是時間的提醒,而是死神敲響的節拍。
洛里昂微笑著,繼續說道:
“六次鯨鳴之后,你們還沒能離開鯨墓號……”
“恐怕已經知道會發生什么了吧?”
梅夫人的手指在桌面上一頓,眉心緊鎖,唇線繃緊。
她的視線投向司命,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而司命,只是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像是終于對這場賭局失去了耐性一般,懶洋洋地說道:
“兩次鯨鳴,二十多分鐘。”
“時間可太充裕了。”
洛里昂的笑意微不可察地凝滯了一瞬。
他盯著司命,眼神緩緩變得冰冷,試圖從那雙深邃如夜的眼眸里讀出任何一絲情緒,任何一絲動搖。
可那里面,只有霧,只有迷,只有無法被預判的深淵。
梅夫人終于低聲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隱隱的不滿與急切:“再輸一局,我們就要退場。”
她的時間不多,沉眠籌碼不是她的戰場,她必須奪得另一把鑰匙,而不是陪司命在這張詭異的賭桌上消耗。
司命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語氣輕得幾乎有些委屈:“好吧好吧……你們總是這樣,沒耐心。”
“我玩得正興起呢。”
他慢慢坐直身體,懶散的姿態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鋒利氣息。
他的笑容依舊,卻不再柔和,眼神中透出一絲令人心悸的深邃。
他看向洛里昂,聲音低沉,字句仿佛落在心臟上的釘子。
“洛里昂,你知道嗎?”
“這場賭局,從你坐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