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不是最先崩潰的人,
而是最早看見世界裂縫的人。」
劇烈的墜落感撕裂了所有人的感官。
仿佛整片空間被折疊成一枚紙頁,又在瞬息間被粗暴揉皺、丟入下墜的深淵。
他們像被丟棄的棋子,被夢境中的無形之手拋入不知名的迷局。
那一刻,沒有方向、沒有時間,只有翻滾、撕裂,以及光線在神經中燃燒的抽離感。
“啊——!”
“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這是什么地方?!”
“我們死了嗎?!”
當視線終于恢復,一切靜止下來。
他們,摔落在一片荒蕪、沉寂得可怖的都市公園廣場中心。
四周是破裂的水泥地磚,雜草瘋長,鐵銹爬滿枯萎的秋千架,鋸齒狀的旋轉木馬無風自轉,像被詛咒的玩偶尸體。
而遠處,城市的輪廓支離破碎,像是被一位醉酒的畫家拼貼在天空下,沒有透視,沒有比例,沒有邏輯。
天空是一種病態的灰藍色,厚重的烏云猶如凝滯的瀝青高掛,似有千斤重,卻始終不落雨。
風在這片斷層世界中失去了方向感,吹不動樹葉,也吹不散恐懼。
人們跌坐、驚叫、喘息,仿佛剛從地獄底層被甩回一個不屬于任何規則的舞臺。
王奕辰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滿臉驚魂未定地扶住膝蓋,嘴唇發白,眼神像是剛從血腥災難直播現場回來的旁觀者。
“這……是哪?我們還活著?”
艾琳怔怔地望著自己的雙手,不確定那是否還屬于她自己;
藤宮澄則蜷縮在破裂噴泉邊緣,抱膝瑟縮,淚水悄然滑落,不敢發出聲音。
但在這片混亂與哀鳴的中心,有三人緩緩站起。
司命、維拉、莊夜歌。
他們不慌亂、不驚恐、不語。他們只是站著,彼此打量,
就像三枚久別重逢的棋子,在荒誕失真的棋盤上重新歸位。
司命緩緩從風衣內抽出一枚古銅硬幣,光影中,那枚硬幣一面刻著一扇扭曲的大門,
另一面,是“花園與秘詭師”的浮雕標記。
莊夜歌掏出一塊灰金屬徽章,鋒利的邊緣刻著“豐都門·陰使第784號”。
維拉解下頸間吊墜,一片圣環狀冷光玻璃在風中輕顫,上面篆刻著“天使贊歌·一等執印”。
三人幾乎同時開口,聲音不同,卻默契重合:
“秘詭師公會所屬。”
風停了。
他們,終于可以開始說話了。
三人緩緩圍立于公園破碎的噴泉旁,那些正在惶恐張望的普通人并不知道,
他們身邊這三人,正用低語構建這場游戲背后的底層劇本。
“看來我們都收到了那封信。”維拉先開口,嗓音平和,卻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