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這樣便能制造一場“合法審判”。
他們錯了。
就在審判詞將近尾聲、審判使高舉“絕斷令”準備宣判死刑時,一道外層軍政加急信封送抵。
那是一份帶有皇室鈐印的裁定:
“王室確認,當前社會環境處于高壓臨界狀態,任何即刻處刑均可能引發不穩定鏈條。”
“為維護帝國秩序,王室宣布緩刑裁定生效,將艾莉森移送十三靜島進行獨立羈押。”
整個審判所內外一靜。
“你害怕了嗎”艾莉森輕聲問。
她沒有指明對象。
可能是在問那位審判官,也可能是在問那群冷面神使,更可能是在問那個躲在幕后、掐斷行刑節奏的王室本身。
但沒人回答她。
于是她自己笑了一聲,自語道:
“我準備好了赴死的。”
“只是……迷失者號的同伴啊,下一次的聚餐……我,無法赴約了。”
當她被重新押下高臺,戴上特制封鎖頭盔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命紋星圖微微一震。
那是一種久違的“命運震蕩感”——有人,在暗中為她操縱著軌跡。
她不恨。
也不感激。
因為她知道——這不是救贖,而是重寫。
她不怕死,但她更討厭被別人決定“該如何死”。
于是她閉上眼,再次陷入了與世界系卡牌【鏡中虛海】連接的秘詭領域。
“我還沒準備好死。”
“因為我,還沒把這場謊言劇演完。”
囚室門外響起了三聲極輕的叩擊,不急不緩,節律如軍鼓開場前的肅音。
“艾莉森閣下,”
獄警的聲音像擰緊的齒輪,“您有一位來自王室的訪客。”
沒有回答。
只有空氣在緩緩旋轉。那是一種“鏡中領域尚未閉合”的細微征兆,
所有聲音都像落入水中的回音——被拖慢、被折射、被重復。
獄警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安。
“閣下,是……皇次子殿下。”
他放低了聲音,仿佛那幾個字是劇場中央掉落的道具,碰不得,說重了也不妥。
門終于開啟。
一步、一步。
艾德爾特瑞安,帝國皇次子,王都軍事統籌官,治安軍團總督,緩緩走入了囚室的鏡影世界。
他穿著制式深藍軍裝,扣子嚴絲合縫,披風下擺未沾一粒塵埃。
他的佩劍未解,卻也未握。
他的表情冷峻,卻不高傲。
他在鏡中留下兩個倒影,一個堅定,一個模糊。
艾莉森依舊坐在床邊,未起身,也未避讓,只是靜靜看著他。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像是舊友茶敘,又像是敵軍戰前會談。
“很久不見。”艾德爾開口,語氣平直,“你看起來……還好。”
艾莉森微微一笑,語氣清淡如風:
“至少比當時在海上你吐得滿甲板時的那一次軍演強多了。”
艾德爾臉上那一點點刻在軍鋼里的威嚴,終于有了裂痕。
他輕輕點頭,站定,不坐下。
“那一次演習,你讓我第一次意識到——不按劇本的人,是最難掌控的變量。”
艾莉森斜睨他一眼,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