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林恩的講解,利昂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大人,我明白了,若是老國王離世,覬覦王位已久的沼地公爵必會親率大軍攻入王冠領地,以爭奪北境之王的頭銜,而其他兩位公爵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僅如此,南境勢力必然也會參與其中,老國王的長女可是嫁給了南境的國王,他那野心勃勃的女婿又豈會放棄這頂無主王冠?
這注定將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整個北境的政治格局都有可能重組,誰還會在乎一點點食鹽走私?”
利昂那對精明的眼珠子再度活泛起來,他仿佛能看到無數的北境之王在向他招手眨眼。
錢能通神。
北境有一句諺語:金幣碰撞的脆響,就連地獄的魔鬼也會為之側目。
唯有海量的金幣,才能讓利昂達成他的個人野心。
別看他穿得人模狗樣,但他其實就是三河城市政廳的一條狗罷了,專門為市政廳的幾個大佬做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他每年賺到的錢,絕大部分都必須上交,以換取市政廳對他的庇護。
誰叫市政廳的大佬們與沼地公爵攀上了關系呢?
利昂的命運,實則就掌握在這些大佬手中,他們能讓他活,自然也能讓他死。
在即將到來的亂世里,唯有金錢方能給利昂帶來安全感。
錢在北境可是能買到軍隊的,每座大型城市都不缺見錢眼開的雇傭軍團。
若是錢足夠多,甚至還有可能買通三河城的城防民兵團。
除了翻身做主人的野心外,利昂心底其實還埋藏著更大的野望。
此時的商品貿易,存在嚴重的地域限制。
利昂與林恩都知道,那塊白色的魔熊皮毛運到南境輕輕松松就能賣出兩百金幣。
稍作包裝甚至有可能賣到三百乃至更高。
可在白熊領,這玩意的收購價到頂也就一百。
主要原因,就在于遍布貿易商道的稅卡,以及各地城市的貿易保護政策。
假設利昂成功從林恩手中收購了這塊皮毛,又成功將皮毛運回三河城。
但他卻只能被迫在三河城就將這塊皮毛出手,賺上二三十金幣就是極限。
三河城往東的商道,他不能染指,甚至就連他背后的幾個市政廳大佬也不行。
一堵看似無形實則有形的‘墻’就橫亙在靜河之上,告訴他們只能到此,不能逾越。
商品其實是在一座座城市之間流通,每一座城市中的商人都只能賺到一個環節的利潤。
這也是為何黑麥的收購價在白熊領低得嚇人,而食鹽的售價又高得嚇人。
它們都要經過了好幾道商人的手,才能到最終的消費者手中。
經手商品的商人都要賺錢,商人背后的貴族則要從中抽取高昂的關稅與保護費。
利昂有一個宏大的夢想。
他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稍稍打破這堵‘墻’,若是他能將白河流域的糧食、皮毛直接賣到南境,那究竟能賺到多少利潤?
但這終究只是他的幻夢罷了。
貿易壁壘是整個狄厄瓦斯大陸的底層邏輯。
即便是壟斷北境食鹽貿易的鹽場家族,也必須被迫將食鹽利潤分給全北境的貴族與商人。
林恩一直都在觀察利昂的神色變化,同時也在借助面板審視他的忠誠度變化。
果不其然,利昂的忠誠度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