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在送父親返回部族的路上,小索瓦德不解問道:
“父親,您這就要回去了嗎?為何不多待兩天?男爵大人不是說要帶著我們一起游覽白熊領么?”
“是啊,父親,您就在城堡里多住幾天吧。”米拉同樣對父親依依不舍。
白熊領的生活雖然舒適,但她卻從未忘記部族里的親人與玩伴。
時隔三個多月再次見到父親,卻沒想一晚上就要分別,小米拉不禁淚流滿面。
老索瓦德一手牽著馬,另一只手分別揉了揉兒子與女兒的腦袋:
“部族里還有很多事情等我處理,我不能逗留太久,你們要聽男爵閣下的話,別讓他操心,聽到沒有?”
他翻身上馬,回首望向仍在揮手告別的一雙兒女,同樣眼眶一熱。
但族長有淚不輕彈,他終究還是將眼淚憋了回去。
兒女們都接受了先進的教育,將來也會走上一條更為光明的道路,他已然心滿意足。
返程路上,老索瓦德騎著馬,眺望道路兩側的金黃麥田,右手不自覺摩挲著掛在胸口的狼牙項墜。
這條項墜據說是用一頭龐大魔狼的獠牙制作而成,是低地部族代代相傳的族長信物。
獠牙兩側還系著兩排小號獠牙,這些都是歷代族長的獵獲,代表著低地部族昔日的榮光。
摸著這條項墜,老索瓦德不由想起族中巫師在祭祀時對他的警告:被圈養的狼,終將忘記對月嚎叫。
沒錯,狼被圈養久了就會成為狗。
可當一條忍饑挨餓的狼,真就比當一條吃飽喝足的狗要幸福么?
老索瓦德無法分辨。
但他知道,身為族長的首要任務就是要讓部族能夠延續。
白熊領才是低地部族的最佳歸宿。
一些在麥田中操勞的農奴,注意到了路過的藍頭發荒民。
但他們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埋頭勞作。
領主老爺的公田已經收割完畢,豐收慶典的狂歡也停留在了昨天。
今天開始他們就得收割自家的份地,干起活來自然更為賣力。
一些農奴甚至都快將鐮刀揮出虛影了。
荒民的外貌固然奇特,但他們已經不再害怕荒民。
六號莊園就住了幾百個荒民,也沒見晚上有荒民偷偷跑出來吃小孩。
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農奴們發現荒民并無什么特別,大家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不過就是發色和瞳色不同罷了。
部分農奴已經得知,他們吃的免費食鹽都是荒民挖掘和提煉的,不自覺地就對荒民產生了些許好感。
而且荒民女人的長相普遍比較好看,還有神秘藍色頭發的加成。
少數年輕力壯的男農奴甚至因此而嫉妒上了六號莊園的逃奴。
憑什么外地來的逃奴有資格娶荒民老婆?
他們這些任勞任怨的本地人卻娶不到?
當然,這些都只是村莊中的小小插曲。
白熊領目前的主旋律還是豐收。
秋收大戰從八月中旬開始,持續了半個月之久。
白熊領的三萬六千畝條田完成了收割工作,條田上只留下了一排排齊整的麥茬。
將糧食收割晾曬并入庫,并不意味著農奴們勞作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