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城市北邊的富人區,三層獨棟別墅,擁有十余位傭人,就連女兒養的貓狗都有專人照料。
于爾根今夜的晚餐相當豐盛。
隨著春季來臨,他家的餐桌上出現了多道富含春日氣息的高檔菜品。
主食是剛出爐的白面包,主菜為香料燉煮的小羊羔肉、蘆筍奶油煎蛋卷,湯類是菠菜萵苣羊肉湯,甜品則是酥皮覆盆子水果塔。
佐餐酒有三種,本地產的蜂蜜酒、麥酒,以及來自南境的昂貴葡萄酒。
于爾根本人是虔誠的三圣教教徒,正當他帶著家人舉行餐前祈禱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窗外響起。
“爸爸.”
他的小女兒擔憂地睜開眼,蒼綠的眼眸里,滿是與她年齡不符的憂慮。
最近這幾周,三河城內波譎云詭。
即便是這位剛滿十四歲、一向被呵護在溫室里的小女孩,也能從傭人的竊語和父親緊鎖的眉頭上察覺到城市中彌漫的不安
于爾根因為晚禱被迫中斷而心煩,卻微笑著安撫妻女:“不必擔心,稍等我片刻就好。”
但在聽到西郊傳來的緊急軍情后,他勉強維持的笑臉瞬間垮塌。
“這個林恩是魔鬼嗎?他怎么敢的!”
于爾根猛然發現,這林恩總是能戳到三河城最致命的缺點。
肆意哄抬糧價、一言不合貿易禁運、鐵索橫江封鎖河道,再到這次的劫掠西郊農莊。
林恩的每一次行動,都像是在三河城本就潰爛的傷口上瘋狂撒鹽。
讓整座城市都痛到冷汗直冒乃至滿地打滾。
聽完軍情,于爾根連晚餐都不敢再吃,騎著馬就往市政廳趕,并火速下達命令召集全體市議會成員。
沒多久,二十名議員就全體到齊。
不少人嘴角還殘留著黃油、果醬或是唇印,模樣很是狼狽。
市政廳內,議員們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于爾根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現在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白河領的林恩派出軍隊偷襲了西郊,在要道駐防的民兵團殘部已經逃回城市。”
肥碩的糧食行會會長咬牙切齒道:“林恩挑在這時候出兵,顯然是要破壞西郊的春耕,用意簡直險惡!要是能抓到他,我必定要.”
除去擁有十余座大型莊園的三圣教會,這糧食行會就是三河城最大的地主,城內的糧店也大多是行會的產業。
林恩這哪只是在破壞春耕吶,這分明就是在割糧食行會的肉!
一想到自己的土地與農民正在遭受蹂躪,會長的心里頭就狂滴血,恨不得生吃林恩的心肝。
來自教會的黑袍教士不耐煩地敲了敲圓桌:“他的用意不難猜到,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么辦?”
教會的莊園都是依托城外的教堂與修道院分布。
為了保護這些勤勞的下蛋‘母雞’,教會在每處教堂與修道院都布置了一定的武裝力量。
但面對有組織有預謀的大規模劫掠,這些養尊處優的教會士兵顯然發揮不了太多作用。
黑袍教士當然也擔憂自家的教產。
不過他涵養比較好,不至于像碩鼠會長這樣大呼小叫。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眾議員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城防民兵團團長昆諾的身上。
昆諾現年三十出頭,體型高壯、頭戴鐵盔、腰掛長劍、身披鎖甲,墨綠色的罩袍上繡著三河城的城市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