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馬塞爾為首的兼職私鹽販子們,屬于是在三河城有一定地位,但地位不夠高的商人。
他們大多在各自的商業行會中位居中游偏上,距離行會的會長尚有一定距離。
也正因為此,他們需要承擔的行業稅款普遍是各自行會中最高的。
三河城之類的自治市都是將稅額攤派給各個行會,再由會長找商人們收。
馬塞爾這批商人錢賺得多,政治地位又偏低,那自然就該出稅款的大頭。
為了滿足納稅需求,他們對金錢的渴求往往比其他商人更高,也更容易被高額的灰色收入所誘惑。
早在林恩開始出售私鹽之前,黑商利昂就與這批商人有長期且穩固的合作。
兵器、甲胄、香料,乃至人口與人的頭骨粉凡是一切高利潤的違禁商品皆可走私,并通過黑市找到合適的買家。
去年,當林恩找到利昂商討私鹽貿易時,利昂立刻就想到了這幫合作多年的老伙計。
論在三河城中的商業與政治地位,這些商人可都比利昂要高。
而且他們違反的法律法條也一點不比利昂少,壓根就不差販賣私鹽這一項,因此很快就與利昂達成了走私食鹽的合作協議。
靠著他們遍布三大公爵領的商業網絡,荒民們挖掘提煉出來的食鹽能夠迅速銷往各地,并轉化為大量金幣填補林恩的財政空缺。
區區兩百噸的月產量,壓根就無法滿足各領地的龐大需求,可謂是挖出多少就能賣掉多少。
也正是通過他們的關系網,利昂才能為林恩搭橋牽線,將林恩的信送到白鷹堡的谷地公爵手中。
在權力分散且混亂的時代,商人群體的力量與影響力皆不可小覷。
林恩若想全取三河城,當然也離不開這些城市商人的協助與支持。
“我給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按照我的安排,定期往三河城運送小批量的糧食與木材。
這事我已經與市議會達成了協議,他們不敢檢查你們的船,因此夾帶些食鹽也是可以的。”
林恩雖然是第一次與這些商人會面,使喚起來卻不帶絲毫猶豫。
商人地位與能力雖高,面對他這位手握強軍的實權伯爵那肯定是小巫見大巫。
再說他開的價碼又不低。
拋去在城里討口子的兩千農奴,三河城目前擁有七千市民與三百騎兵,每月消耗掉的小麥、黑麥與燕麥總計超四百噸。
由于是四倍糧價,光一個月的糧食貿易,就能為林恩帶來超兩千北境金盾的進賬。
哪怕負責運輸的商人只分百分之十的收益,那也是兩百多金盾的巨款,況且運糧途中再加一次價也很正常。
總而言之,就現在這種行情,只要能把糧食運進三河城,基本就等同于麻袋裝錢,比撿錢來得還快。
這甚至都還沒算木材的錢呢。
“一切都遵從伯爵大人的意愿。”
隨著領頭的馬塞爾躬身領命,其余商人也接連表示順從。
由于私鹽貿易的存在,這些商人已經與林恩結為了牢固的利益共同體與犯罪共同體。
若是白河伯爵不幸倒臺,他們將來也必定無法逃脫沼地公爵的清算。
沼地公爵與鹽場家族關系匪淺,當然無法容忍私鹽販子的存在。
但馬塞爾等商人并不覺得后悔。
走私食鹽這種事,本就是愿賭服輸。
只要不被發現,那就是躺著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