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他還有選擇的余地么?
靠著領地上的中小貴族們或許能阻擋鏡鐵伯爵一段時間,可那無非就是慢性死亡罷了。
等鏡鐵伯爵征服大片領地并將其消化完畢,他與赫爾曼誰才是真正的谷地公爵?
況且赫爾曼也有自己的夢想。
私生子國王莫里斯都能擊退沼地公爵,還想要重鑄烏瑞尼斯家族的榮光,他赫爾曼難道就不能懷揣著同樣的夢想么?
他會比那個私生子更差勁?
不存在的。
“可是,大人,那林恩的實力很可能比鏡鐵伯爵還要強,若真讓他占據了靜河以南的大片土地,將來再想要回來可就難了。”
卡列博還想做最后的努力說服自家公爵。
論私交,他與林恩確實有一定的交情,他昨晚還喝了林恩贈送的陳年蜂蜜酒。
可他畢竟是谷地公爵的臣子,領著公爵發放的工資。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于情于理卡列博都要將利害關系與公爵分析清楚。
順便也能將鍋給甩出去。
將來出了岔子,他卡列博也有話說:當年我真勸了,就是沒勸動,這鍋我不背!
“你說的這些我能不知道嗎?那林恩能獲得宣稱的前提,是他要娶我的女兒為妻,讓女婿占了這些領地,總好過讓瓦薩占去!明白?”
赫爾曼口中的瓦薩,自然就是那個該死的鏡鐵伯爵。
道理很簡單,寧予外邦,不予家賊。
瓦薩名義上可是他赫爾曼的封臣,干的卻是謀逆造反的事。
赫爾曼哪可能坐視瓦薩繼續壯大勢力?
林恩可是即將成為他女婿的人,四舍五入那也算是自己人。
退一萬步來講,要是赫爾曼真沒能搞出個兒子來,他的頭銜與領地還真就會落到女婿的手里。
而且這一切最終都會落到他外孫手里,雖然外孫的姓氏不隨他,可身體里流淌的血脈卻做不得假。
當然,這一切都是赫爾曼在進行自我安慰與自我說服。
如果有得選,誰會愿意將家底都交到一個不隨自己姓的外孫手里呢?
隨后赫爾曼又吩咐道:“卡列博,這次去白河領談判,你只是副使,我會派出一支龐大的使團,并讓我的表弟擔任正使。”
為避免夜長夢多,赫爾曼希望再通過一輪的談判就將聯姻的事給定下來。
為此他需要派出一名能夠代表他意志的重量級使者。
他已經等不及想看到瓦薩的項上人頭了。
哪怕鏡鐵領全被林恩占據,只要林恩能奉上瓦薩的人頭,那赫爾曼也能捏著鼻子認了。
“我明白了,公爵大人呢。”
卡列博還能說什么呢?好話歹話他都說盡了,自家公爵一意孤行,那他也只能點頭領命。
“你準備下,明天早晨就出發。”
說罷,赫爾曼起身看向窗外郁郁蔥蔥的群山,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