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提高使團的可信度,他命令工匠仿造了幾枚精致的鹽場家族火漆印,并借此偽造了大批相關文書,還特意找了些商人與雇傭兵冒充使團,就連服裝與旗幟都做了全套。
由于沼地公爵與鹽場家族往來密切,對該家族較為熟悉,因此這支偽造的使團一路上還真就騙過了不少自治市。
同時,為了釣林恩上鉤,沼地公爵還借用鹽場家族的名義,給白河領許諾了大量的食鹽利益。
目的就是將這支使團切實送到林恩的面前。
就如同荊軻刺秦王一樣,刺客的殺器就藏在羊皮卷的木軸里。
只要假扮成使者的刺客能與林恩面談,那就有得手的機會。
林恩這時已經粗略掃了眼文書,笑道:“這支使團最大的漏洞,不就是他們的身份么?如果真是鹽場家族的使團,抵達三河城,去市場里問問食鹽的來路,就知道該灰溜溜地退回去了。”
隨后他吩咐米拉道:“給三河城市議會下指令,就說我目前不在河沼縣,不能接見這批使者,讓他們多等等,同時命令市議會對這支使團進行多方調查,若是三天之后他們還沒有主動離開,或者掌握了切實證據,就讓民兵團抓人審問。”
“好的,大人。”米拉拿起鵝毛筆,迅速在紙上記錄下了林恩的指令。
三河城畢竟還掛著自治市的名頭,必須要禮待各地的商人。
讓這支使團多待三天,也算是先禮后兵了。
“三天后他們要是還不走,那就不是鹽商家族的使團,大概率是沼地公爵派來刺探情報的間諜。”莉婭頓了頓,一雙妙目轉向林恩,接著說道,“又或者,他們是沖著您來的。”
林恩只是笑了笑,將手中文書輕輕放在桌上:
“洛泰爾此前就曾靠毒殺河灣伯爵攻占了河灣堡要塞,現在想對我用類似手段很正常,他就是那種不擇手段的陰狠野心家。”
下毒刺殺這種事是會形成路徑依賴的。
當一名野心家發現能通過較為輕松的手段,就攻破看似堅不可摧的堡壘,那他肯定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法炮制。
而他的對手自然會有所警惕。
當然,這并非沼地公爵在林恩這里吃癟的主要原因。
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因為他并不知道,林恩目前才是北境內陸最大的食鹽販子。
林恩是在六月末攻占的三河城,七月掌控了城市,到八月中下旬才開始放開了賣鹽。
而眼下才剛到九月。
沼地公爵遠在大幾百公里外的琥珀港城下,不知道西邊的這些‘小’變故很正常,遠程做出的決策當然會有滯后性。
若是林恩沒有白熊領的那座鹽礦,若是他的警惕心再低點,那他或許還真有可能見一見那支使團。
畢竟他們開出的條件非常優渥,甚至愿意在食鹽售價上讓利百分之二十。
沒有多少領主能抵御住這般誘惑。
這也是為何,沼地公爵會認為林恩絕對無法拒絕這等價碼。
當然,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沼地公爵精心籌備的這支使團注定是要便宜林恩了。
在統治三河城后,林恩為監獄內的囚犯們找到了兩條新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