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文化人能保一方安寧?
有不少教士或者修士可都是貴族或者雇傭兵出身,只因為年齡大了才返回家鄉投身宗教事業。
他們寬松的教袍下指不定就藏著刀劍與錘子,掏出來能嚇你一跳。
黑帽商人的隨行同伴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連忙為他解圍道:“沼地公爵獲勝的概率的確不低,但其他貴族也未必就沒有機會。”
剛準備發作的棕袍教士收回了伸入教袍中的手,略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那你說說,還有誰能拯救北境?總不能是草地公爵或者谷地公爵吧?前者地處偏遠,還是個十足的馬匪,后者則完全就是個笑話,連領地上的幾個叛逆伯爵都處理不好,拿什么來爭奪王冠?”
就在這時,旅店一樓的角落里忽然傳出一道年輕的男性聲音:“白河伯爵如何?我認為他或許能夠拯救北境。”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個角落里,聲音的源頭是一名相當年輕的男性客人。
此人披了件褐色斗篷,腰掛匕首,腳穿皮靴,典型的長途旅行者模樣。
棕袍教士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不屑道:“白河伯爵?呵呵,他甚至不是一名貴族。”
灰袍的中年教士旋即點了點頭:“確實,都說他是馬匪出身,趁著沼地公爵東征,突襲得手占據了白河流域,靠巴結谷地公爵與國王莫里斯拿到了伯爵的頭銜,指望這種人來拯救北境,我看這北境還是滅亡得了。”
對于王冠領地的教士們而言,白河伯爵林恩遠比洪水猛獸更為恐怖。
這當然是因為林恩沒收了三河城教會的絕大部分財產、剝奪了本地教會在城市中的超然地位,甚至還直接處死了當地的宗教領袖,也就是羅特吉主教。
雖然羅特吉在三河城本地的名聲不大好聽,他橫征暴斂、貪婪無度還貪贓枉法。
可在這些外地教士眼里,羅特吉卻是優秀教士的典型代表。
此人出身普商人家庭,自幼聰明好學,從修道院學校一路讀到博士畢業。
通過個人努力一步步爬上主教的高位,使用各種手段擴張教會在本地的影響力,還為教會聚斂了大量的土地、人口與財富。
這簡直就是絕大部分教士夢中的自己。
可林恩卻對這位‘優秀’的主教施以了殘酷的斬刑。
隨著羅特吉人頭落地,林恩顯然已經成為了北境教士階層的公敵。
一談到林恩,旅店內的教士與修士們頓時同仇敵愾,并嘰嘰喳喳、議論紛紛。
“要不是沼地公爵忙著爭奪王冠,早就將這馬匪頭子給剿滅了,哪能讓他囂張到現在?”
“放心,他囂張不了多久,一個馬匪哪懂得治理領地?他在領地上連一個貴族都不肯冊封,最吝嗇的守財奴都不如他,我看最遲今年年末,他的領地上就會出現大規模騷動。”
“他還主動接納了荒民,軍隊里有荒民組成的弓手,就連宮廷中都有不少渾身騷臭的荒民女人,我真為他領地內的領民感到悲哀,必須要和下賤的荒民居住在同一塊領地上。”
“這種人都能成為伯爵,是整個北境的悲哀。”
“我看他早晚要被荒民女人謀殺在床榻上,我們與荒民都是多少年的死敵了,他怎么敢的?”
“可我聽往來的商人說,那林恩最近好像在進攻湍流郡來著?據說打得還挺順暢,攻破了很多座的城堡。”
“那能一樣嗎?都說了現在沼地公爵出征在外,他不過就是鉆了這個空子。”
“也對,他這種好運不可能長久,靠運氣得到的,也終將因運氣而失去。”
聽著教士們對林恩的貶低,角落里的年輕旅者只是低頭笑笑并未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