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瞧著晏殊等人消失在人群當中,便返回鋪子,坐回方才的燒烤面前。
他吃了口冰鎮西瓜。
此時的西瓜籽還十分的多。
五代十國有小規模種植西瓜的,但大多數種西瓜是為了獲取西瓜籽,而不是吃西瓜。
宋煊嘴里噗噗噗的往盆里吐籽,到時候洗洗還能炒點西瓜籽往外賣。
張方平也在吐籽,開口道:
“十二哥,俺覺得晏相公覺得你過于冒險,這件事怕是超出你的掌控,不會按照你的計劃進行下去。”
“無妨。”宋煊咬著冰牙的西瓜:
“總歸是要見見血的,也算是為了勒馬鎮的鄉親們安全著想。”
張方平點點頭,也沒多說什么。
他已經開始期待那歹人的到來了。
晏殊手里捧著生淹水木瓜,過了一會才對著范仲淹道:
“宋十二有如此見識,當真是遠超常人。”
“此子有才。”范仲淹也認同晏殊的說法,但隨即又有些擔憂:
“可是自幼沒有父母管教,自由生長,他心中所想與我們大不相同。”
“正是如此,他行事才頗為乖張。”
宋綬也明白宋煊是有才華的,但是并不是傳統士大夫所喜歡的那種學子,過于另類。
這種人不好好打磨一番,將來在朝堂上是很難立足的,甚至是會吃大虧。
“希文吶。”晏殊提了一嘴:
“如今應天府學院學風也不是那么的正,待到十二入學后,你不僅要督促他,更要督促廣大學子,方能將來在朝堂上有那么一股子正義之士。”
范仲淹頷首,他心中已然有了計劃。
至于要謀害宋煊錢財的歹人,他們都沒用放在眼里。
如今的大宋至少沒用爛到根子里去。
衙門的差役以及些許士卒,還是有堪用之人。
毒頭蝎除了讓宋煊二哥盯著他外,也派出自己的人去盯梢。
可宋煊竟然主動往外泄露,他兩日后就離開勒馬鎮。
此舉一下子就打的毒頭蝎措手不及。
畢竟碼頭上的船只,可不全都是他毒頭蝎的。
萬一宋煊沒有租賃到他的船只,那還如何里應外合呢?
“大哥,俺這就去打聽宋十二租的是誰家的船,也好提前混上去。”
“嗯,你先去掃聽一二。”
毒頭蝎摸索著自己的光頭。
自從沒頭發后他很自覺的就摸自己的腦袋,也不知道啥時候養成的習慣。
晏殊作為知應天府事,屬實是一把手了,差人把消息傳過去,第二日中午便有人來到了宋煊涼漿鋪子。
“在下應天府推官張亢。”
“學生宋煊見過張推官,人稱宋十二。”
宋煊在打量眼前的張亢,這個名字他聽說過。
也是文官轉為武將的代表,名震西北。
畢竟大宋自有國情在。
士人早就拋棄了投筆從戎的出路,少有愿意投身武職。
再加上武將長期遭到打壓,導致宋朝缺乏將帥人才的問題十分嚴重。
此時的張亢看不出一絲武將的風采,大抵是前幾年剛中進士,在廣安軍判軍起家,如今任應天府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