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河道圖,畫的如此詳細。
不知道宋煊畫下來時耗費了多少精力與銀錢。
況且這是用錢都買不來的東西,說送就送。
愿不得那些朋友三教九流之人都愿意與他交好。
應天府推官張亢這才瞧見宋煊這個詳細的河圖。
他當即瞪大眼睛。
相比于旁人,張亢可是接到官家的命令,是要興修應天府周遭水利的。
他細細看去,標注的各種深淺之地,水流湍急等等。
比因戰亂缺失的官府繪圖都要詳細幾分。
宋煊這小子當真給張亢不少驚喜。
“范相公目前用不上此圖,恰巧某正是要興修應天府水利的差事,還望范相公能將此圖轉贈與我。”
張亢當即張嘴討要,范仲淹是要去應天府書院教書的,這玩意對他沒有用,還要折騰倒手一二。
宋煊知道此事,前幾日他還在朝廷發的報刊里看見皇帝準許開封府周遭河流,都要大肆治理一番。
免得因為天氣突變,到時候河水上漲,再次危害百姓。
范仲淹嗯了一聲看向宋煊,便聽到:
“這圖方才已然是范相公的了,如何作主,無需問俺。”
范仲淹摸著胡須,看著眼前胖乎乎的張亢:
“張推官勿要著急,待我復刻一副,再把此圖給你,將來我丁憂結束,去往別處為官,也能按照此圖的繪畫方案制圖。”
“多謝范相公成人之美了。”
張亢連連道謝,有了此圖相助,此番在朝廷大肆興修水利當中,自己定然能夠脫穎而出。
在大宋,哪個當官的不想進步啊?
權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藥。
晏殊看著宋煊如此少年意氣,忍不住感慨道:
“當年我這般大的時候,雖說陛下都說我聰慧,可我也沒有像十二哥這般伶俐。”
宋綬可不覺得晏殊是在自嘲,相反他自己當年也算是個“神童”,可耳朵里裝的全都是晏殊這個名字。
其余神童加在一起,都不能與晏殊的大名相比較。
還有那神童姜蓋可是北人,又有寇準作保,表現極好。
就這,也不能撼動晏殊在真宗皇帝心中的地位。
畢竟宋太祖留下遺訓,不可用南人,認為他們重利且不誠實。
哥倆都是這樣執政的,就算真宗繼位,朝堂當中也是站滿了北人士人。
打破皇帝身邊無南人的便是王欽若,身量瘦小,脖子上吊著塊疙疙瘩瘩的瘰疬。
可謂相貌丑陋,然而“智數超人”,很快就受到真宗皇帝的喜歡,嘴里總是稱呼我的兄弟。
晏殊是江西人,姜蓋是大名府人,屬于寇準的老鄉行列。
晏殊與姜蓋之間的紛爭,實則是南北士人之間的對抗,誰都要提拔自己的鄉黨。
南人勢力在北宋一直都處于被打壓的狀態,直到王安石變法,才又重新崛起。
當年官家要考研晏殊,可晏殊說自己恰巧考過,請天子另外出題。
他怎么就那么湊巧的考過天子想要出的題目呢?
還不是有鄉黨在背后幫助。
可晏殊自己個卻是不上鄉黨的船,如此才會讓宋真宗對他極為喜愛。
天子最喜歡孤臣了。
晏殊尤此之后,更是天下誰人不識君?
上到官家下到百姓,誰不羨慕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