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晉瞥了一眼牙尖嘴利的宋煊。
他也看過宋煊的卷子,其實給他排在第三,還是范希文壓了他一頭的結果。
方才他面對誣陷并沒有氣急敗壞,反倒是直接用俺是你爹來反擊,楊子晉很是欣賞。
雖然楊子晉與范仲淹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可以確信,范仲淹是干不出這種事的。
甚至在報名結束后,他才把考題寫出來,并且主動不出屋,也不讓外人去他的屋子里,保密性極好。
這種考試有人作弊,那除非是考生自己夾帶小抄沒有被搜查出來,絕不可能勾結老師獲取答案。
杜琛被宋煊的話氣得臉色通紅,可是他篤定眼前這個人絕不是吳白楓。
那就說明與自己說看見宋煊進入范掌教房間偷看考題的吳白楓是假的!
想通了這里,杜琛臉色煞白煞白的。
“你自己個想要誣陷宋煊,為何要帶上我?”
吳白楓抓住杜琛的衣領:“你是不是也想誣陷我!”
啪。
吳白楓可不慣著什么杜康后人,直接給了他一拳。
杜琛被一拳打醒了,連忙道:
“是有一個自稱叫吳白楓的人告訴我宋煊作弊的,我是為了諸位同窗,才出頭的。”
宋煊哼笑一聲:“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證據是不是莫須有啊?讓俺們如何相信你!”
杜琛仿佛被抽干了力氣,莫須有三個字一直都圍繞著他,頭上不斷的出著熱汗。
作為夫子的楊子晉也不想鬧出太大的事端:
“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那便先散了,他也是被人利用,宋煊,此事書院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多謝夫子。”宋煊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諸位,俺知道這杜琛是被誰給利用了?”
“嗯?”楊子晉剛想拄著拐杖走,又停下來:“你知道是誰?”
“便是那位比宰相的翰林學士竇臭。”宋煊向來聲音洪亮,他又加大聲音:
“諸位可能不知道,那竇臭之子竇翰與俺有了沖突,他被強人打斷了腿,竇臭便認為是俺做下的,一心想要讓俺賠命。”
“方才范掌教告訴俺,竇臭向他施壓不能錄取俺,可范掌教斷然拒絕了他,竇臭一計不成又出一計,便是想要向俺們身上潑臟水。”
“他利用俺們學子的赤誠之心,為他驅使,只要大家鬧將起來,他便可以一石二鳥,既能讓朝廷罷免了范掌教的掌教一職,還能斷了俺的求學之路。”
“他竇臭竇元賓今日因為他兒子囂張跋扈對付俺,明日就能對付在座的各位,斷了大家的前程!”
“俺們這群學子參加考試,就是因為他竇元賓的兒子公開侮辱我等,我等反擊了,他們便想要趕盡殺絕?”
宋煊望著眾人道:“我等何錯之有?”
“我等何錯之有?”
蘇洵立馬就順了一句,舉起拳頭。
“對,我等何錯之有?”
縱然是不善于噴人的包拯,此時也被挑起了火氣,沒有去多想宋煊悄然之間換了主語。
“如此歹毒的心思,諸位可擦亮眼睛,萬不可被人所利用!”
宋煊最后又指了指失魂落魄的杜琛:
“他便是沒腦子被人利用哄騙的下場,一腔熱血用錯了地方!”
“啊?”
倒是有人知道宋煊與位比宰相之子的兒子發生了沖突,這幾日在書院都流傳開了。
畢竟大家都喜歡這種不畏強權的戲碼,尤其是讀書人,渴望自己變成宋煊那樣。
如今聽得宋煊這么宣揚,一時間更是氣憤填膺。
倒是杜琛見機的快,聽到宋煊給了自己臺階,他連忙躬身行禮:
“是我喝點酒就被人哄騙,誤會你了,待到開學日,我杜琛必定向你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