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倒是個懂禮數的,那竇臭一貫鼻孔里看人,你告他欺壓百姓實屬正常。”
宋煊也沒直挺挺坐著,而是站起身來,行了個叉手禮:
“相爺如此明辨是非,怨不得當年出使遼國對上蕭皇后也絲毫不落下風,拒絕割讓土地,揚我國威,正是俺們這群小子學習的榜樣。”
曹利用這輩子最得意的事,便是這件事。
旁人也曉得,若是派別人去,都不一定能達成這種效果。
他摸著胡須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么,總之心里是極其受用的。
然后曹利用看都沒看那兩個細嚼慢咽的副手,詢問晏殊吃好了沒,咱們去把這件事盡快落實了,太后與官家都等著回話呢。
晏殊連忙站起身來,前頭帶路去竇臭所居住的客棧。
待到幾人走后,呂樂簡總算是松了口氣:
“曹侍中的威壓實在是太大了,我等都不敢言語了。”
呂樂簡的話讓幾人都贊同,可宋煊卻是覺得方才你們跟狀元郎、榜眼聊的挺好的,人家當場考校一二,你們還爭先恐后的表現自己。
宋煊倒是沒有戳破大家的心思,而是詢問:
“諸位同窗可是夠吃?不夠咱們再加,大廚還沒有走呢。”
“夠了夠了。”
呂樂簡幾人今日總是覺得十分滿足:“若是十二郎一會再講一講那只石猴的故事最好了。”
“好說好說。”
宋煊擺擺手,他倒是沒有在監牢里講什么水滸傳,這幫人不是受眾群體。
眾人也是為宋煊留出一些說話的空間。
待到他們離開后,才有慶樓的大廚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先給宋煊行了禮,然后才緊張的問道:
“十二郎,方才那個人果真是當朝宰相?”
“果真,如今乃是司徒,當年便是他一人與遼國蕭太后議和,停止了兩國之間的交戰。”
“哎呀,哎呀,真是曹相爺!”
大廚先是嘿嘿發笑了幾聲,自顧自的道:“我做的飯菜都被相爺吃上了,這下子光宗耀祖了。”
宋煊又配合道:“方才曹相爺還夸這道菜做的好,愛吃。”
大廚眼睛一亮,當即對宋煊再三感謝,有了曹相爺的夸獎,那慶樓的買賣必定會更上一層樓,他也能賺的更多一些。
尤其這不是他說的,而是義薄云天的宋十二所言,誰還能不相信!
“我去找掌柜的,今日這頓必須得給十二郎免了。”
“那就多謝了。”
宋煊也并沒有拒絕人家的善意。
廚子連收拾都不收拾了,留下伙計直接一溜小跑回到慶樓。
宋老爺子方才也是一言不發,見四下無人才開口:
“這事算是過去了?”
“本來也就沒多大事,東京城里的登聞鼓經常敲響便是告官的。”
此言聽得曹幫主嘴角直抽抽,果然自己這個好徒弟,端的是膽大包天。
“有宰相為你撐腰那便好。”宋老爺子也起身趁著宋煊扶他小聲道:
“十二,自從你被劫道的事傳出后,我便把你二哥的腿打斷了,總歸是宋家血脈,留他一命可好?”
宋煊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拿給老爺子拐杖:
“爺,俺沒這么想,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