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合格的商人,雷員外自是曉得宋煊那記賬的本事有多厲害。
只要自家人學會了,今后再多的店鋪想要做假賬,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大家利益交換,這種實在是太正常了。
雷員外本來已經打算要出血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宋煊只是讓自己去打探哪里能購買到大量楮紙的事。
大不了自己親自奔著成都去采購一批嘛。
這件事的買賣是虧不了的。
到時候也好瞧一瞧宋煊的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么藥!
雷員外也不多呆,為了早日能學會龍門賬,他自是要為宋煊的事,努力奔走一二。
宋煊瞧著曲澤送過來有關竇家全家的信息,也不知道朝廷會如何看待竇臭不服皇命直接自殺的行為。
但無論如何,他的大兒子必須得去丁憂。
這是無法改變的制度,皇帝又不會奪情,他就老老實實守孝便可。
兒子短時間沒法報復自己,竇臭就把目標放在了他曾經的學生身上。
竇臭當翰林學士可是年頭不少,拜他為師的人,也查不清楚。
老曹又不是在皇城司主事,能夠全力為自己奔走。
眼前明牌的就顧子墨一人,背地里有幾個潛在的敵人,當真是查不清楚。
宋煊把竇臭全家的信息記住后,便扔在了一旁的火盆里。
當今之際,還是要專注于科舉。
宋煊正在燒東西,發現窗外有人喊:
“十二郎可是在家休息?”
他走了幾步探出頭去,發現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石延年連帶著他那位酒友。
至于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歲數不小的讀書人,眼角的皺紋很明顯,但。
“俺在。”
宋煊展露笑容:“快請進,嘗嘗新做的涼漿。”
他如今已然是名聲在外,有人主動前來結交,那是實數正常之事。
在宋城,如今宋煊已然是小有名氣,至少在本地提他的名字,比提柳三變好使。
柳三變是誰啊?
他又不是俺們這的好鄉黨!
石延年、劉潛以及新結交的酒搭子柳永一起上來,進了宋煊的三味書屋。
宋煊請他們坐下喝口涼漿,大家又相互介紹了一下。
當宋煊得知眼前這個中年人是柳永外,頓時感覺不可思議。
宋煊覺得自己還是固有印象了,柳永當真是靠才華吃飯,而不是靠臉吃飯的。
因為他長得真的不出眾!
許是多年落榜生的緣故,更是讓他眉宇間帶上了些許愁苦之色。
整個人的面容都顯得苦相了。
不像同樣是多年落榜生的石延年,他純純酒蒙子,喝的身體有些瘦弱,倒是沒有長出什么酒糟鼻子之類的,但也能看。
愿不得那些靠著柳永漲身價的妓子們,時不時的要與他吵架。
大抵實在是情緒過去了之后,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柳三變的長相。
才華與容貌集于一身的,始終是少數人。
“俺若是曉得柳兄親至,怎么也得給你泡壺茶,不能與我等直接喝涼漿,免得因為水土不服,鬧了肚子。”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