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可惜啊!
“十二郎之言,大善。”
柳三變攥住眼前的杯子:
“此番落第后,我決心離開東京再也不參加科舉,可是這一路緩行,我又過不了心里的那關,始終是不肯放棄。”
“但經過數次的科舉失敗,著實是消耗了我太多的心氣,在考場上每次都瞻前顧后,生怕自己這次又是白考,浪費時間也浪費銀錢。”
“還望十二郎能夠為我指點迷津。”
柳三變覺得宋煊年紀輕輕就能取得好成績,必然是有著過人之處。
今日前來主動結交,他也是存了一些私心,想要向宋煊討教。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只要能夠考中進士,柳三變不覺得向年紀比自己小的人請教有什么不對的。
這些年,越來越多比他歲數小的人都考中了進士,而他依舊是落榜生。
多年的失敗生活,早就磨滅了他心中的傲氣。
現在只想著要抓住一切稻草上岸!
“十二郎,俺也一樣。”
石延年也是與柳三變一樣的,他們倆從第一次到最后一次,都是同屆落榜生。
要不然緣分怎么就這么近呢
反觀作為陪客的劉潛,他還沒有經歷過落榜,自是沒有那種急切的心情。
他只是想要看一看宋煊的新作,到時候也更快的賞析一二,拿來下酒用。
宋煊發現,他們這些在科舉上失敗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心態不行。
或許是仕途是他們唯一的追求,以至于過于沉重,許多人都背負了太多太多的壓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柳三變是年歲大了能考上進士,是宋仁宗趙禎親政,特地開的恩科,對于歷屆科場沉淪之士的錄取放寬尺度,他跟他哥才一同考上的。
這種是宋太祖開的頭,主要是在省試、殿試落第十五、十次以上的。
“柳兄,石兄,你們二人在應對科舉這件事上,心態就不對了。
太多次的失敗就是會磨滅人的自信的,唯有心智堅強的少數人才不會受到影響。”
“哦?”
柳三變知道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但是他也無力改變。
每次上考場前都會告誡自己一定要如何如何。
可真坐在那里考試的時候,就全都忘光了。
“十二郎說的是在理,我也意識到了,但還是沒有辦法克服。”
“俺也一樣!”
石延年也迫切的想要考中進士,以此達到光宗耀祖的目的,更是可以證明他能不靠著家世,靠著自己當官。
按照歷史的進程,石延年最后也沒有考中進士,而是聽從了宰相張知白的勸告,有條件靠家里就靠,沒必要非得跟自己較勁。
難不成等你七老八十考中進士后再當官,今后還如何延續家族的榮耀,為百姓,為朝廷做事啊?
柳三變卻是曉得石延年的缺點:
“曼卿,你讀書只通大略,不專治章句,能考上應天書院便是幸運,若是想要更進一步,還是要苦讀詩書才行。”
宋煊驚詫的看了柳三變一眼,他屬實是久病成醫了,但卻醫不了自己個。
石延年承認柳三變說的對,他現在是越來越心浮氣躁,一有些事,便想要飲酒。
先快活快活再說其他。
他很喜歡那種“微醺”的狀態!
宋煊不知道他們的功底,但是按照固有印象老落榜生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覺得自己啥都熟悉,可一到見真章考試時,就全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