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瞥了他們各自的神情,放下手中的彩票:
“若是大宋百姓依舊掙扎在溫飽線上,那便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花上兩文錢,為自己買一個夢的。”
晏殊端起涼漿飲了一口,平定心神。
他雖然到應天府主政一方,但是最先想到的就是為應天書院招納好老師,好學生。
將來才能培養更多的人為朝廷效力,同時也有那么一點培植自己羽翼的心思。
這么多年他一直都服侍于真宗皇帝,雖然年紀輕輕就位居高位,身穿紫袍。
可天子臨終前交代他的那些事,晏殊真的無能為力,也不敢做到。
寇準名望有多高?
真宗為了遏制劉娥掌權,禍害趙家王朝,特意招來寇準秘密相商怎么辦?
寇準給出辦法就是讓皇太子攝政,干掉丁謂等小人,結果事泄,真宗皇帝不認,寇準被劉娥催動丁謂給干掉了。
有寇準這個前車之鑒,即使真宗皇帝這個對待晏殊如同兒子一般,臨死前對他秘密交代事,晏殊也沒有什么作為。
最終他想法子遠離中樞,到地方上培養自己的勢力,將來興許能完成真宗皇帝的囑托。
讀書人才是晏殊需要爭取的力量,故而應天府百姓的生活,他還沒有多少心思去關心。
或者說,他這個應天府知府光是籌措書院的資金,就顯得十分難堪。
哪有那么多錢,去為百姓謀取更好的生活呢!
晏殊以前出身也一般,他爺是個衙役,他爹也不是個當官的,祖上都是靠著晏殊才追封太師、國公的。
晏殊早年間在東京與他哥生活挺簡樸的,都沒錢出去參加宴飲,許多臣子都都去大宋的各處商k,夜總會耍。
真宗以為他是性格緣由遂選他為太子講士官,但晏殊直接自爆,臣要是有錢也出去吃吃喝喝,實在是沒錢出不了門。
如今晏殊寫的富貴詞,可謂是在大宋獨一份沒有匠氣味的。
多年富貴生活的孕養,也早就把他真的深入百姓群中了解的心思給熄滅了。
畢竟他早就是士大夫圈層里的頂級人物了。
但是晏殊潛意識的覺得宋煊他方才那些話,是在偷換概念。
宋綬比晏殊先來應天府為官數年。
他倒是知曉一些百姓生活困苦之事,但那也不是朝廷的緣故。
就說廂軍這個群體,里面有武人將官貪污克扣,他又管不到。
至于治下百姓,他又不是一方主官,想要施政也沒機會。
反倒是范仲淹眼里含了淚水,他是真正在基層待了幾年的人,同樣心中也懷有極大的理想。
如今宋煊光是能說出這番話來,便立即被范仲淹以為知己,一瞧便是心懷天下百姓之人。
他也是認同孟子說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理念。
“那你認為官員應該如何做?”
聽著晏殊的詢問,宋煊想了想:
“古人云,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很少有人全都能占住嘍。”
“故而俺覺得為官之道,便是把自己當成這個地方的人,便是所謂的人和,把人當人的地方,人才能活的像個人,不是豬狗一般。”
“把人當成人的地方,人才能活的像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