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永也是走讀的,沒有在書院住宿,此時還沒有來。
宋煊哈哈一笑,懶得反駁。
各自告別前往自己的教室。
屋子里傳出嘈雜的聲音,學子們各自讀著自己的書籍。
甲班嘛,屬于是班主任王洙大膽施教的一個班級,大家進度都不相同。
他根據各個考生的試卷,都分門別類的做出了學習計劃的進度,并不是如同牧羊一般大波趕。
宋煊打眼一瞧,許多人都在教室里埋頭苦讀,加強記憶。
科舉考試。
卷卷卷。
一天從睜眼開始就要卷起來!
宋煊同祝玉道謝后,便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從里面掏出一本論語來增強記憶。
班主任王洙在教室里瞥了幾眼,然后把手里的兩本書交給宋煊。
宋煊結過一瞧,是西昆酬唱集。
“這里面共有二百四十八首詩,我打聽過了,你在家鄉的私塾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這種西昆體。”
王洙瞥了宋煊一眼:“你且把這上下兩冊抄寫一遍,然后再還給我,下冊在張方平那里。”
宋煊連忙道謝。
他確實是對宋初流行的西昆體并不是很了解,因為沒學過。
北宋初年一直追求辭藻華美、對仗工整的詩體。
所以十幾年前,楊億、劉筠、錢惟演等人聚集在皇帝藏書的秘閣,編纂書籍,在閑暇之余寫的唱酬詩匯聚成冊,轟動一時。
此后學子們紛紛效仿,直接影響了科舉考試的詩賦評分標準。
因為他們看不上白體詩(唐白居易、宋王禹偁)的淺切,又看不上晚唐體(唐賈島、姚合,宋林逋)的枯寂,故而楊億等人擺出西昆體詩人的宗法李商隱,兼學唐彥謙。
總歸是給他們的體系找到了跟腳。
如此一來,再加上同科舉掛上鉤,西昆體風靡數十年。
由于西昆體作家,大多社會地位較高,生活優越。
因此他們的詞少有現實內容,多為酬唱之作。
另外,西昆詩人只是一味模擬,缺乏真情實感。
刻板地搬用李商隱的詩題、典故、詞藻,所以被嘲為把李商隱“挦”得“衣服敗敝”,更被復古派的石介視為“怪”現象加以攻擊。
其后歐陽修、梅堯臣等開創新的詩風,西昆體乃告衰歇,被剔除科舉外。
但現在你要是想要在科舉考試當中取得較高的成績,就必須學習這種作詩的筆法。
誰讓這幫話語權重的人,位居高位呢?
他們這些上層階級所追求的詩賦,你們這幫后來者想要混進上流社會,就必須得學習這個當作敲門磚。
否則大家宴飲的時候,詩興大發,你連他們的格式都不懂,如何能混進這個圈層階級?
說白了,這個就是偏貴族文學。
不會因為楊億出身加之為官清廉,就把他創作出的詩詞剝離開這個貴族文學的范圍。
宋煊手里拿著這本詩集后,便是直接把原本的書籍放起來了,掀開便是無聊的序。
楊億說他們寫詩的目的是“在覽遺編,研味前作,挹其芳潤,發于希慕,更迭唱和,互相切磋”,在這種觀點指導下寫的詩。
這位逝去的文學大家倒是實誠。
光是這么一段自我評價,宋煊覺得其題材范圍必然是比較狹隘的,直接掠過。
然后看目錄,大抵是分為三類。
一是借古喻今的懷古脈史詩;二是描摹物態的詠物詩;三是描寫流連光景生活內容的閑適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