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等人在靈臺寺的大殿里學習到深夜,并沒有遭到和尚的驅趕。
至少人家還是要保持表面風名聲的。
況且夜宿寺廟的香客也有。
宋煊收起書本,瞧著這幫人學個痛快。
“都什么時辰了,俺也該回家睡覺了,明日還得上課呢。”
像他們這種學子,幾乎是十天才能休息一天,或者是節日放假。
待到春耕與秋收,家里忙不過來,書院也會適當的給一些學子假期。
若是有需求就回家,沒有就繼續學習。
書院的教學一貫是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否則投入這么大的精力以及金錢,最終無法考取功名,那一切都是白費了。
讀書人,只有中進士當官才算是好男兒。
否則你光讀書卻沒有功名,無論是旁人的議論,還是你自己內心,都極為掙扎。
范詳等人也是抬起頭:“不知什么時辰了。”
但總歸是天氣有些涼了,甚至坐在大殿里都感覺到冷了。
“十二哥說的對,方才聽到院子里敲鐘,大概過了亥時。”
張方平回了一句,眾人也都起身。
“再晚寺廟也該關門了。”
幾人把筆墨紙硯全都塞進自己的書包里,從門外走出去。
倒是遇到了還沒睡的迎門僧。
他聽了小徒弟在飯堂的話,一直都在留意他們六人,故而此時上來搭話。
“敢問幾位學子可是應天書院的?”
“不錯。”
王泰自是要擺出自己的身份。
行走在外,你不說話,人家怎么知道你背景深厚?
迎客僧一聽這話連連頷首,果然是書院的學子。
“不知本寺的齋飯可還合口?”
“靈臺寺的齋飯,名不虛傳。”王泰哈哈笑了兩聲:“也不知道那酸蘿卜是怎么腌制的,實在是好吃。”
“諸位小施主喜歡就好。”迎客僧看向人群里的宋煊:
“這位小施主姓名能否告知您的姓名?”
宋煊指了指自己道:“為何?”
迎客僧也是沒料到宋煊會如此警惕,遂笑著解釋道:
“我徒兒說小施主在飯堂給香客診脈,便是香客不便打擾幾位學習,故而想要委托貧僧問一問,到時候再次見面也不至于無禮。”
宋煊這才報了自己的姓名。
迎客僧眼里閃過一絲驚詫之色,這位的大名可是響徹整個宋城,甚至還在輻射四方傳播。
畢竟一個普通學子不畏強權,“逼死”當朝翰林學士。
這事,從里到外都透露出不尋常。
“多謝小施主。”迎客僧閃過身子讓出道路:“若是小施主覺得本寺的齋飯不錯,可以常來。”
“好好好,有法師這句話,俺心里就有底了,到時候帶著俺的許多同窗多來捧場。”
迎客僧本想著客氣一句,未曾想宋煊竟然是順竿爬,他縱然迎來送往如此多人,可也沒有遇到宋煊這樣的人。
畢竟來的人都是禮佛的,對于他們這些人也是有著天然的尊敬。
但從宋煊的話語當中,迎客僧可以感覺出來,他是一丁點禮佛的想法都沒有,反倒是想要來“占便宜”!
這種客套話,他說了無數次,但被宋煊給主動上臺階的還是頭一回。
可寺廟能經營如此久,不是誰都能占便宜的。
宋煊在迎客僧的眼神當中,看出了他有那么幾分不愿意,于是走上前在低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