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都是孔夫子他做的不夠絕對正確!
文彥博本以為歐陽修能說出什么驚天言論,與十二哥兒能夠辯論許久。
結果這三兩句反問,就被殺死了比賽?
文彥博在洛陽游學的時候,可是見到過宋煊以一對多。
辯駁的太室書院諸多學子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的。
如今的歐陽修還是太嫩了。
嫩的宋煊根本就不用讓他玩扳道岔的選擇題。
“滋滋滋。”
韓琦喝光了竹筒里的香飲子,他有些茫然的看著歐陽修。
不是?
你怎么剛說三兩句,就偃旗息鼓了?
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么強有力的言論,來駁斥十二哥兒的說法呢。
結果,就這?
方才那套誓不罷休的架勢呢。
韓琦都做好了要準備看一場好戲的架勢了,想要再要一杯香飲子。
完事了?
歐陽修內心有著自己一套的標準評判準則。
就算孔圣人誅殺少正卯列舉了五條罪狀,但事實上便是孔圣人在這件事上是以權謀私。
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少正卯能吸引孔子的眾多學生過去聽講,就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沒有本事之人。
孔子是否在嫉賢妒能?
歐陽修不在保持戒備狀態,而是身子向前伸,低著頭,面色有些難看。
“世上非黑即白。”
“那你說說孔子他是黑,還是白?”
難不成十二哥兒所言才是正確的!
可是如此言論,又沖擊著他這么多年來苦讀圣賢書所形成的世界觀、人生觀與價值觀。
三者相互勾連,共同構成了個人對世界的認知,人生目標的追求以及價值判斷的標準。
歐陽修若是認同了宋煊的三觀,對于他無異于是一次謀殺舊我!
文彥博放下手中的竹筒,更是沒有言語。
“無妨,你且慢慢想。”
宋煊叫來店家結賬,倒是張源主動掏的錢。
“十二哥兒,明日我等再去一起看榜吧。”
“好。”
宋煊微微頷首。
瞧著文彥博遠去,張源也默默的走了。
“天色不早了。”
宋煊拍了拍面帶痛苦之色的歐陽修:
“你好好備戰下一次科舉考試吧。”
歐陽修頹然的點點頭,隨即也站起身來告辭。
韓琦瞧著他遠去的背影:
“挺好的,總比他當了官之后受到沖擊,才去自我懷疑。”
宋煊不可置否的點頭:
“時間總會給他答案的,要是他一輩子都不去改變,那我倒是蠻佩服他的。”
韓琦覺得世上如此執拗之人,定然是少數人。
歐陽修他會是少數人嗎?
韓琦不得而知,也懶得去想。
他只是覺得今日自己的無意之舉,竟然會有如此收獲。
“十二哥,說實在的,你信不信那卦象?”
此時的大相國寺依舊是人來人往。
好像每時每刻,東京城都充滿了人,無時無刻的往外漏人一樣。
“說實在的。”宋煊雙手背后慢悠悠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