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是能說,但也不能當著正主的面說這種話。
尤其是你這是在打臉!
趙禎眉頭皺起。
十二哥策論里有這個典故嗎?
他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陪坐的張耆本來以為是太后欣賞宋煊,沒想那么多。
但是這話一出口,他便端起茶水來飲,思考著如何破局。
宋煊也沒有反駁,而是開口道:
“回大娘娘的話,學生引經據典只為闡明圣賢之道,況且千人千面,屬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劉娥聽到這個回答,倒是高看了宋煊一眼。
因為宋煊并沒有反駁自己。
宋煊是覺得本就沒有的事。
何須反駁?
反正你說你的,我說我的。
堅決不掉進你設置的陷阱當中。
但是宋煊如此強硬的態度,讓曹利用有些蚌埠住了。
他甚至在思索,自己打算跑關系把宋煊留在東京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為官是否正確!
這小子遇上劉太后的責問,他也一定點都不帶畏懼的。
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就算是囂張跋扈的曹利用,他也只敢對文官集團以及劉太后的姻親發火,上嘴臉。
但是他在劉娥面前,自是保持了不小的恭順。
無論如何,人家都是先帝的遺孀,手握先帝遺詔,臨朝稱制的。
張耆也是滿臉錯愕的瞧著宋煊。
他真是老曹的女婿啊!
一個連中三元的讀書人,怎么有武將那般的勇猛?
張耆想不通。
放眼整個大宋朝堂,就算是宰相王曾,也不會輕易駁斥太后的話。
“那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也是宋狀元隨口說的?”
趙禎聞言臉色一變,果然十二哥猜測的是對的。
朕身邊不僅僅是有皇后的眼線,更多的是母后的眼線。
否則這話,母后如何能立即知道?
“當然。”宋煊嘿嘿一笑:“難不成大娘娘也想要考驗我走個七步成詩?”
“宋狀元不必緊張。”
劉娥覺得宋煊當真是心大,這都能笑得出來:
“只是皇后差人向本宮告狀,你說要廢后之事。”
此言一出,驚得曹利用手里的碗筷都掉在地上。
可惜此時也沒有一聲雷響幫他解圍。
廢后這種話,是隨便能說出口的嗎?
趙禎連忙開口道:“好叫大娘娘知曉,完全是誤會。”
張耆總算是明白太后為何會突然說那種話了。
原來根子是在這里!
郭皇后跋扈的事他也清楚,但是身為外臣如何能夠插手皇家之事?
宋煊再次躬身道:“大娘娘可是要聽信一面之詞?”
大殿內無人敢出聲。
劉娥展顏一笑:“方才不過是戲言而已。”
宋煊只是站在那里,微微點頭。
可是曹利用以及張耆二人內心炸鍋了。
不是。
怎么就劉太后她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了?
這對嗎?
他們二人缺少了許多信息,故而此時對劉娥的自問自答感到莫名的奇怪。
但是宋煊卻明白,劉娥如此言語的目的。
敲打一下自己唄。
還能是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