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作為禮部官員本不必如此勞心費力,但是經常彈劾劉太后的姻親,以及針對劉太后身邊的宦官,他是被針對了。
宋煊不急不慢,信步走在御道上。
金吾衛等頂盔貫甲的士卒目光瞧著在他們面前經過的年輕人。
這當真是讓他們羨慕。
站崗的這些金吾衛,許多都是將門子弟。
就算他們祖上是開國功臣,尤其是武將,更是不敢走御道這種犯忌諱的事。
他們大多數都淪落到在皇宮站崗,家里也少有人繼續統兵了。
如何能不對宋煊這個年紀輕輕的“讀書人”感到羨慕
狄青作為人樣子,同樣也在堅定的站崗。
他瞧著宋煊從自己面前從容走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想起當時的相識場景,狄青都沒有想到宋煊能過如此輕易的考中狀元。
獲得如此殊榮。
要知道中間的這條御道可是皇帝專門能走的。
其余人都不能走,只能走兩側。
但是今日狀元郎最大,皇帝給開的恩典,特意準許他走在御道上。
其余進士,縱然是榜眼都沒有這個榮幸。
這也算是趙禎為宋煊開了先例,就如他爹給蔡齊開先例一樣。
宋煊拾級而上,踩過九龍階。
一步一個腳印。
從今日起,身后是十年寒窗的孤燈殘卷,面前是潑天的榮華富貴。
可以說,從此時此刻起。
宋煊就不再是個平民百姓,他的身份已然由民轉為官,成為大宋“人上人”的一員。
此情此景當真是:
“殿上傳臚第一聲,殿前拭目萬人驚。”
“名登龍虎黃金榜,人在煙霄白玉京。”
宋煊穩步抬腳踏進大殿內。
此時兩側的目光齊齊向宋煊望來。
有審視,有羨慕,有追憶,還有高興。
諸如種種目光,全都聚在宋煊挺拔的身體上。
不得不承認,宋煊是長了一副好面皮,身條又高大,說明幼年時也沒有苦了自己。
陳堯佐瞧著宋煊的模樣,今日能走御道,當真是被官家所看重。
而宋煊擔任的官職,呂夷簡也提前與自己透過氣了。
雖說沒有直接管轄,但總體而言,還是處于自己的掌控當中。
他又得罪了郭皇后為代表的武將家族,今后在東京為官,擔任開封知縣,少不了會被人各種各樣的找麻煩,自己只需要好好瞧著就行了。
陳堯咨臉上神色僵硬,他見宋煊如此春風得意,心中非常不爽。
但是目前又沒有什么實質的法子,反倒是被呂相爺以及二哥要求稍安勿躁,自是會有人主動找他麻煩的。
“這個寒門小子,竟然真讓他給爬起上來了。”
陳堯咨心中隱隱哀嘆,若是自己沒有在殿試當中搞手腳,興許官家也不會當場點他為狀元了!
呂夷簡瞇著眼睛,指節輕輕扣著玉笏。
曹利用嘴角噙著笑,目光柔和的看著宋煊沉穩的走來。
不愧是我曹利用的女婿,就是有膽魄。
在如此眾目睽睽,所謂的“威壓”之下,絲毫不怵,就這么大大方方的。
“新科狀元宋煊,見過官家,大娘娘。”
年輕的皇帝趙禎端坐在龍椅上,冕旒下的目光深邃,手中御筆懸于金榜之上,朱砂未干,墨香猶存。
劉太后則是坐在一側,也是打量著宋煊。
“免禮。”
然后宣讀賜予宋煊大理評事,直史館,開封縣知縣的職位,并且賜予他進士巾袍。
趙禎放下手中的御筆,臉上帶著嚴肅之色:
“朕觀狀元策論,執政如金石,如此嚴苛,卿可知此等言論,會得罪滿朝朱紫,他們的家人也會傷心哭泣,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