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成站在縣衙臺階高處,當即喝令看熱鬧的人讓開道路。
鐘五六帶著郭辛的老母以及兒子郭恩到了跟前。
“大官人就在里面等著二位呢,請跟我來。”
郭母以及郭恩不知道宋大官人為什么要突然見她們娘兩個。
但是聽郭辛說過,大官人為人豪爽,舍得給部下發錢。
又要開私塾,讓縣衙內的干活的子嗣可以去讀書,將來也能考取狀元。
郭母其實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念頭,倒是歲數小的郭恩一直都很亢奮。
“大官人,郭辛的家眷來了。”
齊樂成一喊話,圍在大堂前的衙役以及捕快紛紛讓出一條路。
祖孫倆進了大堂,一瞧見躺在地上的親人。
郭母直接就癱倒在地,郭恩整個人也是發蒙的。
畢竟突然遭遇了這種事,一時半會誰都接受不了。
“我的兒啊。”
郭母直接哀嚎的撲過來,想要搖醒她的兒子。
郭恩如今才十五歲,長得高大些,努力不讓自己流出淚來。
宋煊也沒言語,任由他們傷心了一會。
待到二人的情緒穩定一會,宋煊才開口道:
“郭大娘,您兒子是因公殉職的,朝廷會給予撫恤。”
“另外您兒子臨死前說的話,我答應她會讓您孫兒成才的。”
宋煊瞧瞧給郭母塞了兩塊金錠,又小聲道:
“您兒子身上還有幾塊先前的賞錢沒來得及交給您呢。”
郭母淚眼婆娑的瞧著金子,不是忘記了傷心,實則是她聽到宋煊說要讓自己孫兒成才這件事。
都到了這個歲數了,她明白許多道理,連忙把黃金塞了回去。
“大官人,這錢我不能要,只希望大官人能夠把我孫兒培養成才,我兒也死也就瞑目了。”
宋煊開口道:“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與郭辛兄弟的家眷說。”
“是。”
班峰帶著人都退出大廳。
宋煊接過金錠:
“郭大娘,如今這個形式,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公然給你們金錠,實則是害了你們的性命。”
“最近外面不太平,你們娘倆就搬來縣衙居住,后院給官員提供了住宿,但是我不住在這里。”
“這錢呢,我不一次性給你們祖孫倆,按月給你們發放俸祿。”
“郭辛兄弟的喪葬費由縣衙這塊出。”
郭大娘能說什么,只能點點頭。
反正他們住的地方也是租來的。
宋煊瞥了郭辛的兒子一眼:“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大官人,我叫郭恩。”
郭恩依舊強忍著淚水回答。
“好,郭恩,我讓你今后住在縣衙呢,也是答應你爹讓你成才。”
“學文學武看你的資質,就算你文不成武不就的,那我教你做生意,保準以后衣食無憂。”
“還不快給大官人謝恩。”
郭大娘當即就拉著孫兒給宋煊下拜行禮。
兒子突然死去,現在孫兒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眼前的大官人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難得了。
以前衙役死了的待遇,她又不是沒有聽兒子講過。
宋煊接受了郭恩的下拜,又把他扶起來:
“跟你爹說說話吧,興許這會還沒走遠呢。”
“是。”
待到宋煊出了大堂,郭恩的眼淚才滾落下來。
宋煊站在門口,手里捏著金錠,心情復雜。
諸多衙役全都望著宋煊,說實在的一個上官做到這種地步,已經非常不錯了。
他又不是讓你們去造反。
“大官人。”班峰上前拱手道:
“此事絕不能如此算了。”
“是啊,大官人,只要您發話,這刀山火海兄弟們也去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