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山的目光也透過車窗看見了這些人，臉色微微一沉，對陳揚輕聲說道：“陳揚，你下去，告訴譚書記，別搞這些，直接回縣委碰面。”
“是，書記。”
陳揚立刻應聲。
譚正祥帶著一群人眼巴巴的看著市委的中巴車慢慢靠近，停了下來。
他正想上車跟領導們見上一面，卻見陳揚從車上下來了。
“譚書記，張書記的意思，他就不下車了，你也別上去了，直接去縣委見面吧。”
陳揚言簡意賅的說道。
“這……”
譚正祥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擔心，壓低聲音問道：“陳科長，張書記生氣了嗎？”
陳揚微微一笑：“張書記沒生氣，譚書記，你就按照張書記的指示去做吧。咱們別在這兒久留了，到縣委見面吧。”
“好！好！”
譚正祥滿心的準備落了空，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得帶著眾人悻悻而歸。
中巴車上，市委書記張明山和市委秘書長趙逢春聊起了這事。
趙逢春是個厚道人，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張書記，下面的同志也難啊。領導下來視察，不迎接吧，怕落個怠慢的名聲；迎接呢，又怕撞在紀律的槍口上挨訓，左右為難，所以寧愿當面挨頓批，也不敢冒不接領導的風險。”
張明山微微點頭，目光透著幾分感慨：“我理解，可這歪風不能長。從現在起，從我做起，必須要把八項規定落到實處，得讓基層干部甩開膀子干正事，別被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捆住手腳，精力得放在發展經濟、改善民生上。”
他轉頭看向陳揚，接著說道：“陳揚，回頭你私下跟譚書記聊一聊，把這個意思傳達到位，別讓他有心理負擔，咱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挑刺的。”
陳揚連忙應下：“張書記放心，我一定把您的指示傳達到位。”
不多時，中巴車抵達云陽縣委。
這一次，張明山下車之后，跟早已恭候在側的譚正祥握了握手，簡單寒暄了兩句，便徑直走向了會議室，毫無去休息室歇腳喝茶的意思。
陳揚抱著資料快步跟在側后，眼神機警地留意四周，隨時準備應對書記的需求。
會議室內，譚正祥開始匯報云陽的脫貧成果，ppt上閃過幾個示范村的照片，嶄新的村舍、規整的農田，畫面一片祥和繁榮。
張明山的目光審視，手指輕輕叩了一下桌面，沉聲說道：“譚書記，聽你的匯報，云陽的脫貧效果非常好，這些照片看著也不錯，可我想聽聽實打實的難處，這些樣板能代表全貌嗎？”
“我們這一路過來，農田拋荒、村道破敗的景象可不少見，別光給我看‘面子’。‘里子’怎么樣，大家心里都有數。”
“我這次過來實地調研，是想了解清楚鄉村的實際情況，不是來看面子工程的。”
譚正祥聽到張明山說話的語氣有些重，心里一陣發緊，不由得看向了陳揚，用眼神向陳揚求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