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寶軒滿意地點點頭,端起茶杯,說道:“聰明人就得懂得抓住時機。好好干,東城區的這攤子事兒,總歸需要能扛大梁的人來挑。”
夏光進趕忙也端起杯子,刻意放低高度,與黃寶軒輕輕碰杯,然后一飲而盡。
……
十五天的拘留期已滿,楊大虎、楊二虎兄弟二人踏出看守所時,皮膚透著因多日不見陽光而呈現出的青白之色。
二人徑直朝著楊家村趕去,遠遠便望見曾經的家如今已化作一片狼藉。老三沒了,甚至連尸體都已被火化,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骨灰壇子。
楊二虎一腳踢翻腳邊的一塊磚頭,聲音帶著哭腔喊道:“哥,咱的房子沒了,老三也沒了……”
楊大虎死死盯著那片廢墟,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忽然彎腰撿起半塊斷磚,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殘墻。
伴隨著磚塊的碎裂聲,他轉頭看向身后幾個一同跟來的同族青年,眼神冰冷如霜,咬著牙說道:“不能讓老三就這么白白死了!”
楊二虎伸手抹了把鼻子,眼睛通紅,叫嚷道:“兄弟們,抄家伙,咱們去政府……”
“抄你娘的家伙!”
楊大虎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弟弟的后腦勺上:“你蹲監獄還蹲上癮了?就憑你們那幾把破刀,能敵得過公安的槍?”
幾個青年被嚇得縮了縮脖子,楊二虎漲紅了臉,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地說道:“那你說咋辦?總不能就這么算了吧?”
楊大虎緩緩蹲下身,用手指輕輕撥弄著骨灰壇上的浮灰,聲音低沉地說道:“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們得按程序來。去做橫幅,寫狀紙,咱們到信訪局上訪去。”
“上訪能有用嗎?”
有個青年小聲嘀咕道:“上次三虎哥去鬧,不還是被抓了?”
“這次可不一樣。”
楊大虎抬起頭,望向遠處的區政府大樓,目光陰鷙的說道:“現在老三死了,咱們就咬定是政府強拆逼死人命。別去店里做橫幅,你們現在就去買白布,用雞血寫字,就寫‘政府暴力拆遷,逼死人命’。記住,字要寫得大大的。”
這時,站在楊大虎旁邊的一個青年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大虎哥,我聽說三哥他是自己犯病……”
“閉嘴!”
楊大虎猛地轉身,眼神如刀子般射向那小青年:“你要是想讓老三白死,就盡管去說真話!”
隨即,他目光掃視眾人,沉聲說道:“這年頭,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們都給我記住,見了領導就哭,就喊冤,別的啥都別說。”
幾個青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楊大虎彎腰抱起骨灰壇,壇底與瓦礫摩擦發出的聲響,尖銳刺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
他凝視著天邊漸漸西沉的夕陽,嘴角扯出了一絲冷笑。
在社會上混了這么多年,他早就摸清了其中的門道:這年頭,跟政府硬來的都是傻子,得學聰明點,“按規矩”鬧才能達到目的。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