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著個臉站了數息,蟲溪給自己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真特么是反派死于話多,艸!”
怒罵一聲,他梳理心情,沉思片刻,覺得事情可能沒有多糟糕。
雖然不知道靈族的存在狀態,但他可以肯定蟲啟遭受了極度的重創。
一絲的靈體逃走,能不能跑回去還是兩說,就算他能跑回去,說不定也傳達不了多少信息,即便是最糟糕的情況,至少蟲溪現在保住了小命,他還有一點時間來周旋。
另一方面澤波實力雖強,但他只有一個人,蟲溪不相信他能把逃跑的所有巫給擊殺掉,各部叛徒也不一定能順利把持各部。
大局上變數很多,出現變數,澤波的事情一定隱藏不了,到時候黑森林殘余的勢力為了存活肯定會反撲。
他們反撲,敵人的力量就會分散開,蟲溪這邊的壓力自然減少,往后說不定能找到活命的辦法。
想明白情況,蟲溪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彎腰把慘兮兮的金紋血蜈拿起來放到肩頭,蟲溪看向蟲啟的身體。
一灘肉泥樣的東西,散發著濃濃的血腥氣,有些惡心人。
本想搜搜尸體,尋找一些有用的東西,可他這模樣,也不像有什么好東西的樣子,反倒沾染血氣,容易引起蟲獸攻擊。
放棄了從他身上得到一點東西,蟲溪跨過他走向大巫師的尸體。
往日如若神明的大巫師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臉上濃濃的驚駭似是在質問著什么。
看著他的模樣,蟲溪輕輕嘆了一聲,伸手揉捏他的臉頰,讓他臉部肌肉松弛下來,幫他閉上了眼。
“我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大巫師,你一生與蟲相伴,死后身入蟲口,正合部落的蟲葬,我也不畫蛇添足的給你弄個土墳。
雖然你想殺我,但是我并不特別恨你,你做出了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拼搏。以前我認為你支配了我的命運,對修巫很抗拒,但現在我要感謝你,是你引我走上了修巫的道路,讓我能有一絲力量去反抗命運。
對了,現在我身陷囫圇,還需要冒犯你一下。“
自語著,蟲溪搜索了大巫師周身,弄到幾個瓶子,一塊不知名的綠玉模樣骨片,還有一些材料。
瓶子上沒有標注,外面看不出什么,害怕是毒藥什么的,里頭的東西他不敢亂動,直接丟在了地上,那些材料和骨片辨識一番,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不過確定沒毒,蟲溪帶在了身上。
搜完大巫師的軀體,蟲溪將他抬到最近的碗蟲身邊躺好,按照看過的部落祭祀舞步跳了兩圈,算是盡了自己一點心意。
弄完一切,蟲溪站在枯木旁看向四周。
濃濃的大霧依然如故,林子里蟲鳴陣陣亦如往昔,只不過人只剩下他一個了。
茫茫大霧中,每個方向都是通往未知道路的路,千千萬萬的選擇放在蟲溪眼前,他一下子迷茫無措。
“我該去什么地方?”
恍然間,蟲溪發現他根本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此刻他的人生像黑森林一樣被濃濃迷霧所遮掩,看不清而道不明。
他是無意闖入這個世界的陌生人,對這里的一切都無比陌生。
當今天身體的羈絆被斬斷,他便像那無根的浮萍,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根。
一個沒有根的人,又如何找尋到自己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