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在的危機!”
黑森林中的小部落只有團結一致,他們才能抵抗住血潮蟲暴,千島域的島民萬眾一心,才能在鱗獸的侵襲中獲取自己生存的空間,楓紅帝國的術士明白,血妖沖出駝峰丘陵的危害,他們才會不顧及絕高的死亡風險,前去前線阻敵。
反觀他所走過的其余地方。
沒有外在的危害,神宮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神,視萬民為心念的產出工具,云海國的蜃師將那無數國民當做了轉移體的培養基,大梁國的樂師將民眾視為了消耗品的產出物,耀陽國的神武者將萬民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就是根源!”
一時間,蟲溪突然發現讓他無力的閉環形成的原因。
而能導致這個閉環生生不息的東西,就是那個被歷史記載于其上,讓他曾感慨宏偉雄奇,由無數的先輩合力構建而成的天闕陣法。
正是這個將無數民眾保護得嚴嚴實實的陣法,隔絕了外來的全部危險,再也沒了外部危險的大荒人族內部,修煉者才會不約而同的走上歧途,由本該帶來人族抵抗其余異族迫害的人,成為了現在這樣的人。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我早該想到的!”
明悟過來,蟲溪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或許這就是命運。”
似乎是那冥冥中的命運選中了他附體在了蟲溪的身體上,他從變成蟲溪睜眼的那一刻,命運的巨輪就已經在轉動了。
識海中存在的由圣器根源形成的大鼎,逼迫著他不斷的去變強,去了解這個世界。他每走過一個地方,去觀察,去探尋那里的秘密讓他成長,讓他不知不覺改變著自己的心態。
當他的足跡形成了一個閉合的圓,他也發現了大荒人族背后閉合的圓,二者同起于圣器,起于天闕陣,最終是否要終結于圣器,終結于天闕陣,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我該怎么選擇?”
無形的壓力匯聚于肩,蟲溪遲疑了。
天闕陣是保護著大荒人族能夠安穩的存活于這世道的根本,天闕陣破,那些覬覦著大荒人族的異族必會將目光轉向這里。它們會視人族為最容易獲取的血食,發動對人族的戰爭。
修煉者墮落衰微的人族或許會抵擋不住無數異族的侵害,人族又會墜入深淵當中,成為上古之時那種被別的族群將養起來的血食。
不破壞天闕陣,人族自身的修煉者還會繼續保持現狀這樣的發展,在歧路上越走越遠。表面光鮮的人類族群,背地中只有一地雞毛。
動手,無數的人會死,極有可能族群傾覆,但堅持下來,希望的火種會在廢墟中重燃。不動手,無數的人會死,火焰的余燼日漸衰微,大荒人族將在天闕陣中衰亡**。
沉默了良久,蟲溪望向天邊冉冉升起的雙月。
作為一個無根的浮萍,他沒有任何的拖累,作為一個本質上的外來者,他下得去手。
“或許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喃喃的自語了一句,蟲溪轉身望向楓紅帝國方向。
天尊院的天尊知曉天闕陣,那里的駝峰丘陵就是天闕陣的邊緣,想要破壞天闕陣,他需要到那里去一趟,去尋找破壞天闕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