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亂說。”一旁的殷氏教育她,語氣平和,沒有呵斥,還撫了撫她的發梢。
“謝謝母親教誨。”小家伙還挺懂禮數,回答很是誠懇,但是嘴不對心,手也似是有點不服,還用三哥削給她的一頭尖尖的小木棍惡狠狠地敲了敲板車上的圍板,可是一想到旁邊的祖父,偷偷看了一眼,再把脖子縮了一縮,又吐了吐小舌頭,讓人看起來更是覺得可愛,都不忍心責罵。
小明珠坐在板車上,明明聽到大夫人和母親、小嬸嬸幾個一直在小聲罵狗皇帝,那皇帝肯定很狗,生著癩痢頭那種狗,不然也不會把他們趕出京城,還把祖父打傷。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她不能跟著罵?
自從跟外祖父、外祖母說起了母親和離的事,景春熙就發現外祖母的心情都不太好,而三舅舅只是自己默默的走路也不靠近誰,但是好像在謀劃著什么事情,心不在焉的。
外祖父則是閉著眼睛假寐,看得出他根本就沒有睡。
其實侯府落井下石的事景春熙只是輕描淡寫,說娘親偷聽到侯爺和渣爹的密謀,才起了疑心,有可能已經找到證據的事沒有說,現在她還沒空進空間細細地翻,知道翻出來太早也沒有用。而且光憑渣爹的證據應該還翻不了盤,畢竟早就想要對他們景家下手的是狗皇帝,而推波助瀾的那幾個還沒有找出來。
其實從幾次上朝景永誠就看出了甯端,特別是兩天前上朝,老侯爺不但沒有幫著說話,還趁勢跟幾個大臣參了他一本,那時候景永誠就已經知道侯府靠不住了,如果不是被抄家流放,他也會想辦法讓女兒盡早脫離那個苦海。
所以只是假寐了一會兒,又睜開了眼睛。對車前車后的家人再次勸慰道:“秋蓉走這步棋是對的,侯府不會善待她們,侯府……也住不得。”
平陽侯并不是堅定的保皇派,而現在這步棋只是站隊的開始而已。成王敗寇,古往今來,從龍之功也不是誰都受得起的,而且現在是一點本事都沒有,只是依附在四皇子身上,真正出了事,第一個被推出去的就是他們,可不就是“大廈將頃”嗎?
景長寧這時候在旁邊幽幽地說:“禍兮福兮,也許這時候遠離朝廷的紛爭也是好的。”
老夫人和莊氏聽到后不說話了,都看著遠方跟上隊伍不說話。但是景明月還在為姑母憤憤不平,更是有點疼惜地拉著景春熙的手,又責怪她娘:“那時候娘親為什么不攔著姑母,就不應該給他嫁到那家去才對。嗚嗚,以后,姑母和浦哥兒怎么辦呀?”
嗚嗚,姑母待她最好了,她還依稀記得姑母沒出嫁的時候,經常帶著她玩,還給他做好吃的。她有時候早上醒來才發現是睡在姑母床上的。
所有人都沒吭聲,莊氏也沒有制止女兒的哭聲,任由她抽泣,傷心了發泄一下也好,從昨天開始,這個倔強的女兒都沒流過一滴淚呢。
大郎的眼圈也紅了,可是硬生生忍住了:“祖母,我們肯定會回來的,以后姑母和表弟表妹我們護著。”
三郎:“就是,跟著那狼心狗肺的一家子,與其什么時候死的都不懂,不如輕輕松松地單過,只要能再回京,還能缺了弟弟妹妹幾口飯吃不成。”
二郎:“就算不能回來,在那邊站穩了腳跟,再把姑母和表弟接過去也不遲,免得在京城受欺負。”
“嗚嗚,可是姑母的嫁妝怕是要被我們用完了,姑母和表弟在京城不會沒有吃的吧?”四郎不合時宜地跟著大姐哭了起來,他后悔吃了半個饅頭了。
“所以一路上我們吃點苦沒關系,別把熙姐兒帶來的銀兩和吃食都糟蹋了。”有后手,也帶出去點銀兩的事,老夫人和景永寧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對家里人說,只是跟老將軍透了個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