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熙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贊成:“你也不嫌提著累,回去的時候再買不好嗎?到時多買幾瓶,讓大家都嘗嘗。”她覺得春桃有些沖動,畢竟一路上還要走不少路,帶著這么重的東西實在不方便。
糖霜也一臉嫌棄地看著春桃,然后順手接過她手里的罐子,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怨:“就是,買來自己又拎不了,就是給奴婢找事做的。”糖霜總是口是心非,又看不得春桃受累。
春桃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委屈,輕笑著還不忘小聲嘀咕:“我只是覺得這個醬特別好吃,買回去也不知道便宜了誰。”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糖霜。
所有人都笑了,沒再說什么。
“小姐,那里有竹編的小玩意。”小蠻忽然指著前面的一個鋪子說道,那股興奮勁,仿佛見了什么稀世珍寶似的。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小臉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不停地指著鋪子的方向,生怕景春熙沒注意到。
大多數經營竹編的鋪子,門口東西都很多。一般都是一邊堆滿了簍子、筐子、籃子、撮箕等日常用具,另一邊則擺著幾大卷竹席。曬谷子用的竹席和睡覺用的竹席都是按照尺寸大小,卷了幾大垛擺在門口。
這些東西本就笨重,門口一擺都會越過自家的屋檐,東西都占到了行走的巷子上,顯得小巷子更窄了。
陽光透過竹席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光影,增添了幾分古樸的氣息。
小蠻最先跑過去,像一陣風似的沖到竹編鋪子前,眼睛在各種竹編小玩意上掃來掃去,最后停在了一個插在竹筒上面的竹蜻蜓上。
他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拿起竹蜻蜓,高聲問道:“掌柜的,這個多少錢?”聲音很是清脆響亮,帶著一絲孩童的稚氣。
編竹筐的爺爺年歲已經很大了,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他本就低著頭,腰還是佝僂著的,正專注地編織著手里的竹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耳背,根本就沒回話,更沒抬頭,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竹編上。
小蠻等了一會兒,見老人沒有任何反應,只好拿著竹蜻蜓湊到了他面前,又在他耳朵旁大聲問了一遍:“爺爺,這個竹蜻蜓多少錢呀?”
這回老爺爺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看到了湊得很近的小蠻,終于抬起了頭。他眼神倒是還算明亮,看了看小蠻手里的竹蜻蜓。但也沒有說話,只是舉起了一根手指,然后又低下頭繼續編他的竹筐。
“這是幾個意思呀?”小蠻愣住了,他看了看景春熙,又看了看春桃,一臉懵懂。
春桃皺了皺眉,低聲說道:“不會是一文錢吧?編這個得不少時間,看著還挺難編的。”她拿起竹蜻蜓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面的紋路很精致,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小蠻還想問,但又覺得老爺爺可能是聾啞人,所以沒有出聲,只是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十文的話,好像又太貴了。”他有點舍不得,眼神在竹蜻蜓和老爺爺之間來回掃視,顯得有些猶豫。
忽然旁邊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這個一文錢一個,我都會編,他不會說話,直接塞個銅板給他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