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的聲音帶著一絲稚嫩,卻又透著一股認真,在向景春熙介紹著自己最親近的人。小男孩站在婦人身旁,小手緊緊拉著母親的衣角,眼神里滿是對父母的依賴和信任。
小男孩也小聲說:“小姐~姐,我們回來了。”
景春熙點了點頭,招呼他們靠近過來。
這對夫婦帶著孩子,其實早就進了院,可一直躲在旁邊認真聽著他們和孩子們的談話。直到看到大部分孩子都走了,才向這邊湊了過來。
那婦人還往破桌子放了盞點燃的油燈,雖然只是豆大點燈光,但撒出來照亮了一大片。那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溫暖,大家瞇著的眼都覺得沒了原本的干澀。油燈的火苗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滋滋”的聲響,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絲生機。
“小姐、七~哥,我家大小子說,你們還要收木薯粉和紅薯粉?”婦人問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景春熙看,叫出“七哥”的時候又有點臉紅。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羞澀,仿佛不太習慣稱呼外人,卻又不得不開口。
婦人的年齡跟景春熙的娘親差不多,個子不高,笑容很好,一看就是善良的人。她一面說還把手指向了圍墻的那邊,可能是想告訴她說,自己的家在那邊。
他男人也笑呵呵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看娘子先開了口,他也不再說話。而是用手上的一根針,挑了挑油燈上的燈芯,但也沒使得油燈變亮多少,燈光依舊微弱,卻在這黑暗中顯得格外珍貴。
天,確實黑下來了。
難怪孩子們跑得那么快,想來都是肚子餓了。景春熙也感覺肚子餓了。
所以也不啰嗦,直接沖婦人問道:“是不是家家都肯曬?平時都賣什么價?”
婦人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五六斤薯才出一斤粉,磨漿、晾曬還挺費工夫的,又磨又曬得五六天,還是天氣好了才行。”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一直沖她訴說生活的艱辛。
看景春熙很認真地聽,她又接著說:“平時我們都是曬干粉,再拿來做粑粑。但是也聽說有人可以賣給飯館,都傳說可以賣三文錢一斤。我們跟飯館不熟,也賣不出去。
要是小姐要得多,可能還能壓一點價。”她的語氣里透著一絲期待,仿佛在為景春熙算著賬,又像是在為自己家的紅薯、木薯找一個好出路。
那婦人說完嘆了口氣,又說:“能賣總比爛在屋里強。”她的聲音里帶著無奈,卻又透著一股堅韌。
這價格確實夠便宜的。也就是說一文錢都可以買幾斤紅薯、木薯。這磨漿、晾曬的工錢也夠便宜的。
久不說話的糖霜忽然湊到了景春熙的耳邊,小聲說:“在崖門村那會兒,王嬤嬤說,紅薯要一文錢一斤。”糖霜的聲音輕得只有景春熙聽得見。
王嬤嬤說的話,景春熙也有印象。正是因為覺得是筆好買賣,所以才會讓那孩子去叫爹娘。
她記得在崖門村的時候,自己已經覺得一文錢一斤的紅薯價格已經很低了,但好在她利用空間育種,現在應該紅薯的產量很高。
而這里,紅薯粉、木薯粉的價格更低,這兩種都是制作粉條的最佳原料,這讓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么說來,如果在嶺南曬紅薯粉,一斤成本都要五六文的,再加上人工怎么都要七八文。而這里的紅薯粉價格卻如此低廉,差價可不低呀。這讓她意識到,這里或許藏著一個巨大的商機。
而且直接用紅薯粉木薯粉做粉條,又少了幾道工序,粉條作坊也干凈很多,左鄰右舍不會聞到什么怪味。
景春熙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一幅畫面:干凈整潔的作坊,高效的生產流程,以及那些因為她的到來而改變生活的山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