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走在最后面,眼睛一直往那張桌子上看,卻被男子罵了一句:“明天再要,小姐還能貪墨了你的去?”婦人才不再回頭。
都出去后,阿七才說:“油燈對莊戶人家來說寶貝著呢。”
景春熙才了然,原來如此。她微微點頭,心中有些感慨,但也理解,莊戶人家,一分一毫賺得何其艱難,怎么會不珍惜?
最后,看到那五間屋子還敞開著門,阿七往桌子底下一抓,拿出幾把嶄新帶著鑰匙的鎖頭,站起來說:“小姐,是不是把門鎖了,讓兩個人先在這守著?陶少爺的人什么時候到?”
景春熙連忙攔住他,應道:“應該到了,總得吃口飯再過來,我們都不用守。你們出去在院門等著,我再看看,順便鎖門。”說完,搶過了他手上的那一大把鎖頭。
糖霜愕然:主子有預知?還是有六只眼?他們來了,為什么我不知道?
景春熙拿起油燈,幾步竄了過去,到了其中一間的房門。猛一回頭向后看:呵呵,她猜錯了,沒人敢跟著她!
只有阿七還在原來的位置,還看向她的方向,一步都沒有跟過來。其他人都老老實實聽小姐的話,跟著糖霜走了出去。
看見小姐忽然這動作,知道她心生防備。阿七自覺理虧,只能默默地轉過頭,也大踏步向院外走,一點好奇心都不敢有了。
昏暗的油燈下,屋子里的筍干碼得整整齊齊,還是按直筍干、彎筍干、扁筍干、筍干片分類擺放的。五個銅板請的這些小勞力果然盡心盡力,一點都沒弄錯,這么高,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疊上去的。
景春熙走進屋內,輕輕虛掩了一下門,只是大致看一眼。東西一收,出來把門關上,將門鎖好。
五個房間里所有東西的轉移,對景春熙而言,也就是轉瞬之間的事。
出來的時候,放下那盞油燈,再看看手中全新的鑰匙,景春熙從空間里換出兩排奶片,連同那一大串鑰匙,都塞到了那破舊的桌子底下。
奶片就權當是給兩個孩子的零嘴吧!這幾把嶄新的鎖頭也值兩百文,以后他們收貨也用得上,一家人看見了肯定高興。
她心中微微一笑,想著大伢和弟弟看到小禮物時臉上的表情。
那婦人肯定舍不得那點燈油,干脆把油燈也吹滅。黑暗中,她微微嘆了口氣。這一趟的收購雖然順利,但也讓她感受到了底層百姓的艱辛。
走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