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每日寅時就要練輕功爬圍墻,青山莊外圍每一塊磚石的缺口她都了如指掌。卻因為這兩座宅子的阻擋,獨獨疏忽了后面這一小段,原來這里是沒有建圍墻的,直接連接著大青山。
“沿著山邊前后幾十丈,我們分頭都認真看看,注意看有沒有磚頭石塊什么的。”
景逸說完,肩膀一斜,鋤頭"咚"地砸在地上。第一鋤下去,鋒利的鋤刃切開泥土時發出"嗤"的悶響,帶起一塊巴掌厚的泥塊,露出下面潮濕的赭紅色土層。
連續挖出幾鋤頭后,他就往左側去了。
景春熙和浦哥兒則往右走,“草太長了。”浦哥兒的聲音悶悶的,沒走幾步,他的褲腿已經被蒼耳子爬滿,草葉邊緣的鋸齒在他手背上劃出細小的紅痕。
他揮舞彎刀的動作像個生疏的樵夫,刀刃總是從草莖上滑開,只削下幾片零星的葉子。被砍斷的蒲公英飄起白色絨球,粘在他的睫毛上。
“小心蛇,這個荷包掛腰上。”景春熙從懷里掏出的藥包散發著濃烈的雄黃味,扔過去時帶起一陣刺鼻的風。
她搶過柴刀,第一刀下去,"唰"地劈開一叢蘆葦樣的雜草,接著是幾叢灌木叢還有茅草,它們倒下的瞬間揚起讓人發癢的絨毛。
這里顯然常年無人踏足,狗尾巴草長得比浦哥兒的肩膀還高,芒草的葉片邊緣像小鋸子,在景春熙臉上留下細小的劃痕。
一叢野薔薇突然彈回來,帶刺的枝條抽在她手腕上,立刻浮現出一道紅痕。被驚起的蚱蜢"啪嗒啪嗒"撞在他們身上,有只特別大的直接跳進了浦哥兒的衣領,把浦哥兒嚇了一跳。
砍了約莫十幾丈遠,也不到一站的寬度,景春熙就累了。
浦哥兒突然蹲下,從一叢干枯的野燕麥里捧出個干草結成的鳥巢,五六只雛鳥粉紅的皮膚上剛冒出絨毛,像蒙了層灰色的霧。它們擠成一團,嫩黃的喙齊刷刷朝天張開,眼皮上的藍膜還沒褪去。
景春熙甩著發酸的手臂回頭,看見景逸站在幾十步外,鋤頭斜插在土里。
他正仰著頭,后頸的皮膚繃緊成緊張的線條,目光死死盯著山腰某處。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景春熙腳邊。
“你們,從那邊往中間山上三四丈高的位置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個凸起。”景逸的喊聲驚起了草叢里的麻雀,麻灰色的翅膀撲棱棱劃過漸暗的天空。
"好的!"景春熙應聲,兩人丟下手中的東西,柴刀落在碎石上發出"當啷"的響聲。
浦哥兒兜著鳥巢不敢大動,只能歪著脖子往上瞧。
他的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槐樹枝,看到的是交錯的光影。“樹太多了,只看見樹,還有草。”他回答時,有只雛鳥正把糞便排在他手心里,溫熱的感覺嚇得他一激靈,手中的鳥巢差點扔了出去。
景春熙后退幾步,踩斷了一根枯枝。她不斷調整角度往上看。但山腰上除了搖曳的樹冠就是瘋長的灌木。陽光透過葉隙投下晃眼的光斑,讓她不得不瞇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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