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位長輩仍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自己,她忽然挺直脊背,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我可不是為了景家,是為了黎民百姓!”
話畢,她驕傲地拍了拍胸口,突然意識到這動作太過孩子氣,又不像是女孩子該有的動作,耳尖頓時泛起薄紅,慌忙將手藏到身后。
“那小子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讓你冒那么大的險。”靖親王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手指恨不得戳穿少女的腦門,看看里頭到底裝著什么荒唐念頭。
案幾上的燭火被他衣袖帶起的風刮得劇烈搖晃,在墻上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
景春熙卻迎著燭光上前半步,眼中的火焰燒得更旺:“皇宮里要是亂起來,登基的那個,怕還不如現在上頭那位!”
她眼前閃過北疆流民皸裂的腳掌、逃往嶺南的災民浮腫的面容,喉間涌起鐵銹般的苦澀。
那個縱容權貴圈地斂財、為修建離宮強征民夫、連賑災錢糧都敢搶的四皇子若登大寶,這天下怕是要變成人間煉獄。
靖親王與弘郡王聞言俱是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景春熙。靖親王的手突然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指節泛出青白色。
他們不約而同想起十幾年前那場宮變——先帝七竅流血的慘狀、燕王星夜馳援卻遲來一步的悲愴、新帝登基時眼中掩不住的得意。
這時,屋檐下的冰凌突然斷裂,清脆的碎裂聲驚得眾人心頭一跳。
“再找不到遺詔,就再一次失了先機。”景春熙的聲音輕得像片雪花,卻重若千鈞地砸在兩位王爺心頭。
找回丟失的兒子,知道上頭那位早已把黑手伸到靖親王府后,景春熙已經知道靖親王府的立場,有些事沒有必要瞞著
她看見老人眼中的堅冰開始松動,立即乘勝追擊:"當年燕王殿下若早半日看到密詔,何至于..."話到此處戛然而止,但未盡之言已如利箭刺入在場每個人的心臟。
"那你小心。"靖親王終是長嘆一聲,聲音忽然蒼老了十歲,“這次可派不得人護你。”
宮宴規矩森嚴,即便尊貴如親王,府里女眷也只能帶一名婢女隨行,小廝只能在宮門外等候。
“宮里的暗線現在還不能暴露。”他艱難地補充道,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那些潛伏多年的棋子,是留著在最后關頭扭轉乾坤的,絕不能為了個小丫頭提前亮出底牌。
“沒事,熙兒能護自己周全。”少女突然綻開笑顏,從袖中摸出個繡著纏枝紋的錦囊輕輕晃動,里頭傳出瓷瓶碰撞的細響。
景春熙信誓旦旦,她覺得,自己武功雖然比不過禁衛軍和宮里的殺手,但她有空間在呀,還有不少毒藥。
真要遇事,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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