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遺詔在此。”隨著靖親王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更多的官員毫不猶豫馬上跪了下去,帶頭的就有封大人和左相,還有他們的身邊官員。
而更多的人只是抬頭觀望,似乎并不太相信這突如其來的遺詔。
隨著那卷明黃徐徐展開,靖親王的聲音嚴肅揚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以菲薄之資,嗣守鴻業,夙夜兢兢,懼忝先帝之托。今春秋漸高,精力日衰,念神器之重,必付得人。
皇二子胥定梁,天資英毅,仁孝性成。自十二歲戍邊,櫛風沐雨,親歷戎行,體察兵民疾苦,每以社稷安危為念。其性剛正,其志堅貞,撫軍安民,屢建功勛,深得將士之心,百姓之望。朕觀其德才,堪承大統。
皇長子敦厚,然性耽安逸;皇三子聰穎,惜年少氣盛。唯定梁文武兼資,仁勇并具,可繼朕志,克承宗祧。
著即傳位于皇二子胥定梁,繼朕登基,君臨天下。
內外文武群臣,當同心輔弼,共襄新政。新君即位,務以愛養百姓為念,整飭邊備,安撫黎庶,使海內升平,永固基業。
欽此。
大慶十一年冬十二月初八日
御筆親書”
隨著詔書的展開,字字句句灌進大殿中所有人的耳膜,又陸續有人膝蓋落地,最后仍有七八個人堅持站著,但他們的身子已經搖搖欲墜。
詔書邊緣陳舊的龍紋泛著冷光,像片被凍住的鱗。跪倒時衣料摩擦的沙沙聲越來越密,最后匯成一片潮水般的窸窣。站著的人里有個禁軍的佩刀突然“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在寂靜中炸出驚雷。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肖相忽然揮舞著廣袖,像是瘋魔了一般,沖上臺階。“肯定是假的,臣不親見御筆,絕不相信。”
他朝服袖口掃過鎏金香爐,香灰撲簌簌落了滿襟。指甲在詔書方向抓撓,像是要隔空撕碎那卷黃絹,指尖因為過度用力泛起嚇人的青白。
“親衛,還不攔住。”隨著燕王的一聲令下,四個親衛四把刀劍兩兩交叉橫在肖相的面前。
刀光映著殿頂的藻井,晃出一片流動的金斑。肖定倫的鼻尖幾乎抵上冰冷的刀面,呼出的白氣在刃上凝成細小的水珠,又很快蒸發不見。
“你們不敢?那就是假的,你們這是謀反。”肖相搖搖晃晃,手已經指向尚在拿刀的燕王,又看向靖親王,目赤欲裂。
他指尖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后連袖口的仙鶴補子都跟著抖動起來,那鶴便像是突然活了,在絲緞上掙扎欲飛。
“真的假不了,先皇御筆親書,自然不怕人看。”靖親王說完,看向龍椅上已經蜷縮做一團的皇侄子輕蔑一笑,“不敢置于人前的傳位詔書,坐的人恐怕都會夜夜做噩夢吧?賢侄?當年除了那兩位,又有誰可以證實你手中的遺詔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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