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正愁這些菜那么多咋辦哩。曬干菜也曬不了那么多……”老羅叔聽著開心,“你多摘一些。曉霞是不是在縣里工作了?那多帶一些。那邊吃啥菜都得買,多費錢。這邊有,你帶著就是了!”
都是熱心腸的人,李龍聽著也挺暖的。
第二天早起,李龍原本想著做早飯,結果老羅叔已經把苞米糝子粥熬好了,把李龍昨天帶回來的熟肉切了一盤,又涼拌了一盤青辣子,貼的餅子。
李龍就和老羅叔一起吃了早飯,然后才去了李家。老羅叔讓他不用管,等走的時候過來就行,到時會把菜給他摘好。
李龍去李家想的是和家里人道別,然后就看到李建國和梁月梅已經去干活了,李青俠倒是在,在那里擺弄輪胎呢。
李強也在,李龍就問:
“強強,你姐呢?”
“去上學了。”李強正在那里看著李青俠給輪胎吹氣,聽到李龍的問話便說道,“我姐說再有兩天她們也放假了,明天要開家長會,看是我爸還是我媽去哩。”
李龍知道李娟這一學期成績提高了不少,李建國或梁月梅肯定是樂意參加她的家長會的。
李龍看院子里沒啥事,索性步行去到了麥場。
現在的麥場四周已經堆了幾大堆麥捆子,麥場的中央也曬了一層已經割斷了腰子的麥捆。陸家大嫂和其他兩個女人正在麥場上把麥穗攤平,方便后面打場。
在沒有普及聯合收割機之前,收麥是一個非常煩瑣的過程。打場要先攤麥,攤平后馬拉著滾子一圈圈壓著麥穗,主要的作用就是把麥粒子從麥穗上壓下來。
因為攤得厚,所以這牽馬拉滾子壓麥子打場,往往一場麥子要打兩三個小時——哪怕是后世四輪拖拉機普及,用拖拉機打場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滾子會把麥桿子完全壓平,麥粒盡可能都從麥穗上打下來,接下來就要把麥草挑掉,剩下的麥粒帶著碎麥草、麥尾子掃成堆。
這樣周而往復,把所有的麥捆子都打完,接下來就是揚場、打落。
揚場必須得等風,所以麥場必須建立在四周沒什么建筑的空曠地方,免得風進不來。風也不能大,太大了把麥粒吹吹,那就浪費了,還麻煩。
揚場就是用木锨把先前掃在一起的麥粒混合物揚到空中,借助風力把碎麥草、麥尾子吹跑,麥粒相對較重,原地落下來。
揚場通常是要兩個人配合,因為落下來不僅僅是麥粒,還有一些沒被壓好的麥穗、土塊、石頭之類的雜質,這就是打落的人的活。揚場的人揚第一锨的時候打落的人就看著,等他揚起來的東西落下去,打落的人就要眼疾手快,直接把麥粒上面那些雜質輕輕掃在一邊,而這時候揚場的人第二锨也就準備落下來了。
配合默契的人一揚一落,非常有節奏。
李龍一邊看一邊想著,這時候麥場上沒什么風,熱烘烘的,雖然沒有接近麥堆,但那麥芒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扎到身上來,李龍便轉身走了。
這活,還是別沾了。
往回走出沒幾步,就看到有人騎著自行車往這邊而來。
這自行車后面是一個白色木箱,上面蒙著棉被,李龍樂了。
這不是賣冰棍的嘛!
那人看到李龍和麥場,也高聲喊了起來:
“冰棍!賣冰棍!冰棍!賣冰棍!”
“冰棍咋賣?”李龍攔住了這人,問道。
“冰棍三分,奶油冰棍五分。”這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