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買拖拉機的人都會買個油桶,一百八十升的那種鐵皮大圓桶,有錢的還會備一個抽油機,沒錢的就是弄根軟管。然后還要備小油桶,從大油桶里把油抽出來倒進拖拉機里。
這年頭的拖拉機手,沒幾個沒喝過柴油的,那味道——呵呵。
不過這年頭的柴油的確便宜,不到一塊錢一升,但購買的時候還需要開介紹信,私人一般是買不了。不過明年就不一樣了,生產隊的拖拉機一旦分給了私人,那私人買柴油就慢慢放開了。
所以李龍并不擔心買不到油,也不擔心買不到拖拉機——改革開放,無論是國企還是機關,都得慢慢適應這個過程。
“明年可能隊里的地也要承包給私人。”李龍又繼續說道,“到時真要把拖拉機買了,能弄出來收割機,咱家里可以多承包一些地。”
這邊生產隊第一輪土地承包是十五年,八三年到九七年,第二輪土地承包從九八年到二零二七年,延續時間是三十年,其實也就是第一輪土地承包期間的地,后面三十年不變,增人不增地,減人不減地。
李龍所在的生產隊因為荒地面積比較大,后來基本上都開發出來,所以每個人的口糧田加承包地平均在十五畝左右。這就奠定了到二零一幾年開始大規模土地進入合作社,分紅會有好幾萬甚至更多的基礎。
到那個時候,再向外承包土地,那就只能一年一包,幾乎沒有集體和個人會一下子把自己的土地一下子承包幾年出去。
畢竟從零幾年到二零年左右,地價年年漲,從幾百塊一畝漲到一最高一千八一畝,如果一承包十年二十年那種,虧死了。
“承包那么多,種得過來嗎?”這時候梁月梅已經麻利的炒了一個咸菜肉上來,她打算再炒個菜。
李建國拿了瓶酒出來,取酒杯的時候往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
“你喝不喝?”
“我不喝。”梁月梅知道是在喊自己,回應了一聲,“我再炒個菜,你們先喝著吧!”
李建國取了兩個杯子,用水沖了一下,然后給自己和李龍一人倒了一杯。
“這地啊,包的時候多包些沒錯。”李龍說,“咱是農民,農民除了地,還能有啥?有地,咱就立于不敗之地了,至少吃喝不愁,至于能不能吃好喝好,那就得看怎么運作了。”
他暫時還沒想出太好的辦法,上一世太混,在大哥家里沒有分出去之前,對農活和農業產業并不是很關注,知道的很少。記憶里的一些東西需要有關鍵信息才能觸發。但他相信總會想起來的,到時搞點特殊種植或者追一追風口啥的,指不定還就能帶著大哥一家發一筆。
李建國、顧博遠這樣的人比較謹慎,畢竟經歷的比較多,對于包產到戶還有點猜測,李龍是明確知道歷史走向的,所以他根本不會去擔心后面有什么變化。
變化只會越來越好至少往后幾十年的大趨勢是這樣的。
“來,喝一個。”李建國在喝酒這方面,勸外人是挺擅長說話的,但和自家人就沒啥說。
“喝一個!”李龍也挺開心,這算是一年的總結嗎?重生有一年了,這一年來,自己切切實實的給家里,給大家一家,給老爹老娘,包括給整個生產隊都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挺自豪的。
當然,變化最大的是自己。如果沒重生,這個年紀的自己還是個熱書記,還有強烈的虛榮心,但只會把自己家的東西往外拿去熱心的幫助別人。
婊啊!
現在呢,家里有了錢,自己有了錢,老爹老娘也有了閑錢,還找了個漂亮的有能力的對象,買了棟大房子,有了一個不錯的“工作”,固定了不錯的人脈。
成長很快啊!
李龍自己對這一年的變化也很滿意,他爽快的把那一杯五十克五十度的白酒倒進了喉嚨。
好辣!
兩世為人,李龍都沒品出來這白酒有啥好喝的。不光白酒,紅酒、啤酒都不怎么喜歡喝。不過三種酒里啤酒還勉強能接受,主要還是度數低。
至于某養生大師推崇,以及在南方流行的黃酒,李龍還沒喝過。
無法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