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看外面,天挺黑的。再看看手表,四點多。
屋子里有點涼,爐子里的火已經滅了,窗戶紙沒糊嚴,有風透過來,李龍裹緊了被子,不過隨后就又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既然是過來打獵的,既然已經醒過來了,既然做夢都能夢到打老虎,那么真實場景里,現在出去打個野豬崽子沒問題吧?
他爬起來穿好衣服,過去把窗戶紙稍微的釘了一下。這都通風一晚上了,沒必要再一直透氣。
拿著五六半自動步槍檢查了一下,壓滿子彈關上保險背槍在身,帶著挎包,里面放一包子彈,再放兩個饅頭,水壺里灌滿涼開水,然后檢查打火機、隨身刀。
東西帶好后李龍出了門,轉身鎖好后,辯認了一下方向,然后背著槍大步往西南方向走去。
他記得養蜂人老呂原來呆的地方附近有小溪,去年秋天那里草比較茂盛,野豬好像經常光顧。春天其他地方的草還沒完全長起來,水邊的草應該長的要好一些,想來野豬應該會經常光顧吧?
天光微微亮,走在山谷里能看清前面十來米的情況,不過視野并不開闊,更多的地方還是黑暗,模糊不清,李龍走的并不快,害怕掉洞里。
旱獺這玩意兒還是挺討厭的,一個旱獺家族五六個成員能在方圓幾十米的范圍挖二三十個洞,它們平時在上面吃草,秋冬在地下啃食草根,這一片草場就被破壞掉了。
而且這玩意兒帶鼠疫病毒,那玩意致死率那么高,也不知道后世那些游客們怎么就喜歡上這么個邋遢玩意兒呢?
看那一口黃色大板牙就知道,這玩意兒它不干凈!
李龍討厭這玩意兒,主要還因為它挖的洞有時候會被草蓋著,無論人還是馬踩進去撅一下,腿不是斷了就是崴了。
清晨的山里又潮又冷,有地方隱約能看到霧氣。地皮上草并不是很茂密,偶爾能看到有貝母長出來,看來快到挖貝母的季節了。老哇蒜也就是野生郁金香也長出來,有個別已經開了花。李龍蹲下來找根棍子挖了一會兒,把下面的小球莖挖出來,擦了擦塞嘴里嚼著,有股子特殊的甜味兒。
扔掉棍子繼續往前,這玩意得吃一盆才能飽肚子。
前面視野變得開闊起來,過了幾個不是很高的丘陵,李龍就在草叢里看到零星的野豬和其他動物拉的糞。
等走到養蜂人曾經放蜂房的地方,草皮子沒有動靜。李龍很失望,看來沒野豬。
他走到跟前,發現有野豬來過的痕跡,野草被拱過的印子挺新鮮,應該就是昨天或者前天拱的,只是今天沒來。
看來空跑了一趟。
看看東面,天光又亮了一些,魚肚白沒出來,再看看手表,已經五點多,想來再過半個小時四十分鐘,天就徹底亮了。
李龍想了想,還是去自己的老根據地溫泉那里看看吧。
從這里直接往東,過兩三條山溝應該就到溫泉溝了。
李龍便找了一處比較窄的地方,跳過小溪,往山上鉆去。
松樹林子里,老松枝子上淡綠色新針葉冒出頭來,看著顏色深淺不一樣,挺可愛的。
老松下面落了一地沒有松籽的松塔。這些松塔個頭都不大,成年人中指長,都是深棕色,看著像一個個大蟲蛹。
李龍撿了一個在手里把玩著。他隱約記得上一世去山里玩的時候,撿幾個帶回去,鄰居家的小孫女很喜歡這樣的東西,因為沒見過,新奇。
別說那個時候,就是現在,像李強他們這些孩子上到高中,出過縣城的人都不多。偶爾去一趟石城或烏城都是見大世面了。好像有村里上了高中的小子在縣一中里看到松樹,拽了一把松針回來,都讓不少小孩子很是希罕。平時在村里附近能見到的就是楊樹柳樹榆樹紅柳,松樹這種在書里的植物能看到并不容易。雖然南山很多,但能去南山的大人不會想著給小孩帶這玩意兒。
李龍撿了幾個完整的松塔放挎包里,打算帶回去給李娟李強他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