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這里也沒人查,我挖著安心。附近貝母溝不少,加上老黃哥飯做的也好。”孫家強笑著說,“我也不需要和別人一樣得自己做飯,時間多了一些,挖的自然就多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李龍笑了。
“我今天沒帶秤,這個就只能給你估算了。”
“沒問題,我相信你。對了,我的瓶子酒喝完了,你帶酒了沒有?”孫家強問道。
“拿了一籠子,咋,你還要?”
“要啊。”孫家強小聲說道,“我有點低估你這些老鄉的酒量了,你給我帶的瓶子酒,不夠這些人喝一頓的……下次多帶幾瓶?”
“行。這一籠五升,夠喝一些時候了,也別喝多,注意著點。”李龍從車斗子里提出籠子酒遞給他,“你這兩袋子,我來估一估。”
兩滿袋子貝母,加今天的八公斤多,孫家強的貝母一共是四十九公斤。
“給你算五十公斤吧,不過說實話,再有兩天我不來,你這些貝母該發霉了。”李龍把貝母倒進自己的袋子里,翻看了一下說道,“你咋就沒找個抬把子晾一晾呢?”
“嘿,沒想起來啊。”孫家強反應過來,“就是啊,有這么多人在呢,我借個抬把子,把這貝母晾著多好!”
孫家強要了一百四十塊錢,剩下的錢他換了酒,還讓李龍明天過來的時候再帶點其他的生活用品。
等他們兩個這邊弄完,那邊其他人都已經打上飯圍一圈開吃了。老黃給兩個人留著菜,苞谷面貼餅子和炒雜碎,還有野菜湯。
“大家伙,今天我的酒到了,”孫家強高聲說道:“前兩天咱們沒喝過癮,今天來來來,想喝了自己倒,只要不醉不耽誤明天干活都行。我年紀小,就不喝那么多了,陪大家喝兩杯,這五升酒就放這里了。”
孫家強話這么一說,其他人也都笑著開了口,大都是在說孫家強算是兒子娃娃,大氣,爽快。
李龍一邊吃一邊笑著看著熱鬧的場景。今年編抬把子過來的人就相對和諧不少,沒那么多雜事。再加上有個外人在,隊里人就算有點啥不愉快的,也都化了,不想在外人這里丟臉。
當然他們也清楚,去年有些人犯事了,今年就沒過來了。現在每天編多少抬把子都是登記著的,一天掙的錢能頂一個學徒工一個月的,誰要想不通還搞事情,那真就是勺娃子了。
吃過飯,李龍和大哥說一聲,又和其他人擺擺手,搖著拖拉機就往木屋而去。他只喝了一小蓋子酒,沒啥反應。這時候孫家強他們還在喝著。天已經暗了下來,干活是不會再干活了,今天算是一個小休息,每個人都很放松,歡聲笑語響在山谷中,有人還唱起了戲。
其實這個年頭,這些個年齡段的人,八大樣板戲大都會唱一些,比如《紅燈記》,比如《沙家浜》等。那個事件過去之后有兩年沒人唱,但現在已經沒啥了,著名的段子其實有些是張口就來的,干脆就著酒唱了起來,頗有些豪邁的感覺。
李龍就聽著歌聲越來越遠,然后他的拖拉機迎著風,打著大燈,一路向著木屋而去。
有燈,一路上還碰到不少小動物。這些小動物大都是夜間覓食,看到車燈聽到動靜也是很驚慌。
到了木屋這里,沒什么動靜,想來就算有人要換貝母,看不到拖拉機,也就離開了。
李龍熄火后,在夜色中要把車斗子里的羊肉給處理了。主要還是卸成好些塊子,放大盆里泡著。剩下的雜碎同樣處理。晚上涼,泡在涼水里能保持不壞,明天早上再處理吧。
畢竟吃飽了之后,胃和大腦爭著供血,那腦子就不是很清醒,想要睡覺。
一天天都在忙碌中渡過,李龍倒也不會主動去做超負荷的工作。既然可以明天干,現在外面也沒燈,那就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李龍起來放水,看到有人已經等在外面了。
對于這些人這么早過來賣貝母,李龍并不意外,他熟練的上前稱了貝母,問對方是要錢還是要物資。
二十一公斤的貝母,不是小數字,那個人猶豫了一下之后,最終決定還是要六十塊錢,剩下的三塊錢,換一些芝麻餅。
現在是貝母季,挖貝母的人也知道要節約時間,能不做飯就不做飯,節省了時間就能多挖一些貝母。
李龍留了個心眼,給對方錢之前,把貝母倒進了編好的抬把子里,然后發現這些貝母都是新鮮的,沒有自己之前洗過的。
不是他。
把錢和芝麻餅給了對方,那個想了想,又抽出一張十塊錢的,問李龍有沒有熟的風干肉想換一些。
李龍給他找了五塊錢,拿了三塊風干熟肉。一公斤熟肉變成風干肉可能就只剩下三百克,所以風干肉的價格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