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海帶,比如冰盤子里的蝦,比如黃花魚,那就是分著吃。
這時候許多海貨都是直接凍在冰盤子里,要吃的話砸下一塊來,化掉后再清洗來做。
“老爹去小海子了,閑不住,和大強一起去逮魚了。”李建國接過東西說道。
“砸冰窟窿了?”李龍問道,“能撈著魚?”
“能,不過不多。”李建國說道,“交九的時候就去了。那時候冰厚有半米了,這兩天又厚一些。
那兩天一天才能撈個十來公斤,這兩天好一些,能撈個二三十公斤。”
“不光他們兩個吧?”李龍進了屋,問道。
“那可不。你先前說一塊錢一公斤收魚,那撈魚的人可多,梁家兄弟早早就去了,趙家的,張家的……現在小海子里光砸的冰窟窿就得有十來個。”
有人撈是好事,李龍暖和了一下之后,便穿上大衣戴著帽子去了小海子。
李建國沒事,也就跟著過去了。
居民點往小海子已經被踩出來一條路,還能看到有爬犁和塑料袋子拖著的痕跡。
陽光挺刺眼的,但并不暖和。
雖然沒有風,但溫度很低,耳朵和手被護著沒事,鼻子卻感覺凍的很酸,很有種想流鼻涕的感覺。
四下白茫茫一片,西面的葦溝里葦子已經被打光,偶爾能看到一排白楊樹光禿禿的立在地邊上。
唯一的聲音便是樹上嘰嘰喳喳的麻雀。這些小家伙們是留鳥,一冬天都在,后來大面積種棉花,用的農藥多,麻雀也很少能看到了。
一直到再往后,合作社興起,滴灌,用藥沒那么多,麻雀又回來了。
只是李龍上一世看著感覺后來的麻雀似乎和以前的老雀不一樣了。
小海子上原本長的一片一片的葦子也被割的差不多,只余下一片一片散落著的沒被裝走的毛葦子。
站在北壩上能看到至少有六組人在掏冰窟窿。很快他就看到了老爹李青俠和陶大強。
他們還在南面去年的位置。那里水深有個坑,聚的魚多。
再過二三十年,小海子因為一直沒人清淤,變成了地上水庫,里面泥巴太多,已經聚不了多少水了。
在這個時候,幾個比較深的地方作用就顯露出來。水被放干的時候,也就這幾個地方還有魚生存著,它們在等著洪水或者上游放水下來,然后再游往其他地方。
所以冬天這樣的深水區聚的魚最多。
這時候小海子里水位還挺高,淤泥沒后世那么多,魚在水下可以四處跑。不過眼下這個低溫,魚也是不怎么活動的。
冰凍的太厚,蘆葦也凍實了,能往下透的空氣量越來越少,砸出來的冰窟窿才好上魚。
偶爾能聽到有人歡呼,那是逮到了大魚。
李建國直接往李青俠他們那邊而去,李龍則一個冰窟窿一個冰窟窿的看。
他已經不是前年那個剛開始弄魚的小伙子了。那時候為了賺幾塊十幾塊錢,為了讓家里人吃的好些,李龍的精神頭十足。
那時候他知道這個小海子里有大量的魚,有能讓家里日子過的好起來的資源。
眼下家里的日子已經過的好起來了,但他并不知足。這玩意兒就跟學習一樣,你一松懈,立刻就會有人追上來。
“大成,你這冰窟窿砸了有幾天了吧?”
“嗯,那天攆完兔子我就過來了。不過眼下魚不多,沒去年好撈。”梁大成說道,“你說的那么大的魚我這邊有二十多公斤了,你啥時候要?”
“有空你就拉到我院子里去,沒空我就去你門上收。”
“那行,中午回去吃過飯,我就給你拉過去。”
坐在家里逮魚就能收錢,梁大成自然是很樂意的。隊里有人去縣里或石城賣魚,梁大成沒那想法。
跑的遠不說還累的慌,有那功夫,在這小海子就能再撈不少魚了。